側頭,灰衣人等漸由左後靠近,幾乎就要與自己並馳,將鞭一抽,奮力往前奔去。
灰衣人眼見趙鐵風分明近在咫尺,幾如囊中之物,又見他加速逃離,仍怕有失,暴喝一聲“放箭!”
飛馬賓士中,趙鐵風聽得“咻!咻!咻!”破空箭聲由左後方傳來,他雙手化拳,在馬背上一點,飛下馬來,兩足強奔不止,右手抓著馬韁,用那馬當作護盾,避在馬的右側,閃躲了數十支飛箭。那馬中了幾隻箭,嘶叫一聲,前進速度緩了下來。
趙鐵風見勢左掌推出,使出一計“排山倒海”,奮力擊向那馬,右手卻在另一匹馬上一拍,借力使力,騰空而飛,登時又躍上那一匹原本無人坐的馬,繼續往前飛馳。中擊之馬,受趙鐵風一掌,立時跌跌撞撞,斜奔出去,與後面趕上的“夜郎十陰”座騎撞成一堆,幾匹同時躍起了前足,立時馬嘶人喊,擠成一團。
灰衣人手鞭策馬,厲聲令道:“孫二狠,你留下頓後,其他人追!斬草要除根,無論如何,今日決不能讓這二人逃走。”
一個瘦子冷哼一聲,從馬上飛起,落地後跳上前去,拉住了兩條馬韁,雙手用力一分,說也奇怪,兩匹原本躁亂不已的馬,身子一斜,倒在地上。趙鐵風一擊得手後,本以為這群賊人定當混亂成一團,回頭一看,沒想到敵人應變有序,灰衣人率其他人追了上來,一時想不出如何擺脫這幫人,馬韁一提,往禽南天身後追去。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趙鐵風追上禽南天,兩騎並馳,他往側邊望去,見禽南天額上汗出如雨,身子搖搖欲墜,輕輕喚道:“師父!師父?”雙腿一夾,靠了過去。
禽南天有氣無力,斷斷續續道:“鐵風……你自己去……吧!這毒沒有……解藥……快走……不要再管……”在他體內之毒,此刻又猛地發作起來,他運功對抗,暫時壓了下去,但已是累的精疲力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趙鐵風溫言慰道:“師父這話那裡說來?五年前咱們到去京城營救儒劍門陳教主等人時,當時飛虎營、御林軍一齊來追捕,人數可比今天多的多了,咱們不是也逃了出來,師父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今日咱們一塊闖將出去。”他口裡安撫禽南天,心裡其實清楚,眼下的情況其實比昔日兇險的多。
趙鐵風在馬上想了半刻,饒他素來奇智,此刻竟是無計可施,想到身後一群人身負絕藝,禽南天身受重傷,今日哪裡討得好去了,不禁暗忖:“師父身上的毒又發作了,那‘子午追魂散’若是拿不到解藥,再這樣奔波下去……”忽地念頭一閃:“看來只有奮力一擊,先讓師父安然離去,我再設法脫身。”下了決心,快馬中接近禽南天。
他靠了過去,口上急道:“師父快去揚州找華長老,他醫術通玄,是我教最後的希望,找到了他,教主之毒,未必便不能解了……”由懷中取出一個玉配,塞入禽南天衣袋:“師父請將此信物交給屬下的內子,跟她說我很掛念她……還有我的孩子……他們在常山……”話未說完,一箭由後飛來,直取禽南天后腦,趙鐵風聽得箭聲有異,知道來箭強勁,由背後抽出長劍,打落來箭;眼見情勢不妙,一劍刺向禽南天座騎臀部。禽南天正專注運功御毒,迷糊之中,仍是說了一聲“鐵風……你不能……”待要再說,趙鐵風又刺了一次,那馬吃痛,長嘶一聲,往前飛馳而去。
趙鐵風手扯韁繩,那馬長嘶一聲,慢慢停了下來,他掉轉馬頭,等著追上來的灰衣人。
不半晌,灰衣人率十陰趕上,九匹馬一字排開,在趙鐵風身前幾丈處緩了下來。灰衣人眼見禽南天身影漸漸隱沒在黑暗中,心中大急,喝道:“吳三殘,張四暴,你二人追趕那老的!”作個手掌砍向脖子的手勢道:“別留活口!以免後患無窮!”二人馬鞭一抽,呼喝一聲,便待往前疾馳。
趙鐵風看準時機,用盡全身的內力,施展正宗玄門內功,仰天狂嘯,嘯聲如銅鼓齊放,透入了所有人的耳內。
吳三殘,張四暴距離趙鐵風最近,承受不住劇痛,同時捂住雙耳,手中韁繩鬆脫,兩馬前足躍起,發狂似的跳了起來,二人重心不穩,從馬上摔下。落地後,仍是不敢放開捂住耳朵的手。
在場各人除了趙鐵風與灰衣人,人人都覺得心搖神曳,胸口煩悶,耳膜似被利刃刺破般疼痛,只說不出的難受,紛紛用手掩住了耳朵。幾隻馬匹受到了驚嚇,躍起前肢,嘶鳴起來,頓時人馬雜沓,亂成一團。
這陣嘯聲足足有半盞茶那麼久,僅此一變,禽南天的座騎已走的遠了。趙鐵風傾耳凝聽,那馬蹄聲音由大至小,漸漸的便沒了,心下略安,雙眼睥睨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