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站不起來,徒勞地在地上掙扎著,皮繩越拉越緊,他和他兩邊的人都痛苦地半張著嘴,鼻孔繃得圓溜溜的,又長又黑的鼻毛翹出來一上一下地蠕動。那些仍然揹負著重荷的砂娃們從他們身邊經過,驚怪地望著這治人的新花樣,生怕自己也會被繩索串起來,腳步頓時加快了,一個個變得精神抖擻,彷彿別人用痛苦給他們注入了一股拼命勞作的力量。楊急兒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蹲到一邊觀看自己的傑作。這不是他的發明,家鄉抗租抗糧的農民就曾經被縣衙裡的劊子手這樣整治過。那時,他差點也被串在繩索上,但他跑了,跑去當了兵。
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不動了。楊急兒看到,他左邊的一個砂娃呲出兩排齊嶄嶄的黃牙,咬住皮繩使勁朝自己這邊拉。皮繩在他脖子上鬆脫了一些,而倒地的人卻已經很難呼吸了。過了一會,楊急兒斷定那人已被勒死,便過去在他脖子上割斷皮繩,又把兩頭在空中連結起來。那個咬住皮繩的砂娃一直沒有鬆口,一直在用牙齒將皮繩朝自己這邊拉。皮繩勒進了和他鄰近的那個砂娃柔軟的脖子,那砂娃瞪凸了眼仁張嘴哦哦哦地吸著空氣,但呼吸的大門已經關閉,空氣一到嘴裡就被堵了回去,而用牙齒死咬皮繩的那個人卻感到舒暢了許多,喉嚨上沒有了任何壓迫,皮繩鬆鬆地垂在他的下巴前。他勾下頭,用下巴蹭住繩圈,一點一點挪到嘴巴上。皮繩繃得更緊,靠近他的那個砂娃突然倒了下去,身體扭曲了幾下就僵住了。他知道那人已經被勒死,而他的嘴角儘管被勒出了血,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