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水水自是不信的,這樣的情節她都不敢寫,開什麼玩笑,起初葉晨也不相信,“你覺得言藹霖那樣的人會拿這些無厘頭的事來開玩笑?”水水愣了愣,那位言小姐倒也一直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啊,她這才嚴肅了些,“真的假的啊?這麼邪乎?言藹霖是萬盛集團言老闆的女兒?豪門私生子啊?”就連一向不八卦的上官水水也有些驚訝地問道。
葉晨白了她一眼,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怎麼睡好,感覺眼皮一直在跳,水水也發現了,“你眼睛怎麼了?”“啊?沒怎麼啊,不知道。”葉晨說著用手揉了揉眼睛,正那當口,手機突兀地響起來,兩人都嚇了一跳,像是某一種不好的預感,葉晨望著來電顯示的名字大腦當機地傻住了。“誰啊,不接電話?”水水給她把手機拿過來,葉晨心跳得不大正常,“喂,珍姨?”“是珍老太的親人嗎?她出事了,在醫院.......”
葉晨強裝鎮定地到了醫院,才瞭解清楚具體的情況,珍姨是隔壁黃大媽打120接走的,據黃大媽說,珍姨很早就開了店門,因為是鄰居,偶爾總是會聊聊天,今天打過招呼之後,就一直沒見著珍姨,直到有人來花店買花,叫了半天也沒人,黃大媽這才進鋪子後面看,就發現珍姨倒在地上,怎麼叫都叫不醒,像是沒有知覺了,跟著120的車一起來到醫院,這才拿過珍姨的電話,找到第一個聯絡人就給葉晨來了電話。
這大夏天的,葉晨手腳有些涼,全身無力地撐在水水身上,一直提心吊膽的事始終還是發生了,她曾多次提過讓珍姨搬來自己家裡住,說了好多次,珍姨總以各種理由推脫,她後來仔細想想也對,每個人都只會認自己心裡的那個地方為家,住在她的家裡,珍姨一定會各種不自在的,可她畢竟年齡大了,無兒女照顧,甚至連個老伴也沒有,就留了一隻懶貓,可那懶貓卡卡大爺畢竟也成不了什麼事兒啊。
葉晨頹然地在外面候著,大腦一片空白,待醫生出來的時候她腳都蹲得有些麻了,
“腦組織體積減少、腦室擴大。腦皮質與顱骨板間隙增大,大腦溝增寬增深、腦迴變平縮小,側腦室及第三腦室擴大...腦萎縮..偏癱..”醫學術語專業又冰冷,猶如那醫生臉上結成的霜。葉晨就聽懂了“腦萎縮,偏癱”幾個關鍵字。
“能醫好嗎?”葉晨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啞地問到。
醫生又說了些似懂非懂的話,然後在醫院各樓間辦理各種手續,太陽明晃晃的,照射在醫院大樓的外牆磚,射不穿,醫院這個地方陰氣太重了,冷得要命,葉晨一直在喊她,可珍姨絲毫不為所動,她一直都沒醒,葉晨急得直掉眼淚,水水抱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沒法去考試了,生老病死,說是人之常情,卻沒人看得開,至少她們這樣的俗人看不開。
“通知她的家人吧,這情況不容樂觀了。”水水雖然聽葉晨提及過她有一個開花店的忘年交,但珍姨的具體情況葉晨沒有特別詳盡地對她說過。
“她就有隻貓還有一個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在哪個城市的一直掛著的人。”葉晨去洗了一把臉之後拼命忍著情緒,又認真地去找醫生詢問了一番情況。
那之後的兩三天,珍姨情況有了些微好轉,一天能醒來兩三次,可她似乎不認識葉晨了,而且她的眼睛甚至只能左右移動,連上下都沒辦法了,老太太不能翻白眼了,以前她對葉晨說的話不屑一顧,又寵著她不罵她的時候就總翻白眼,現在她連這能力都沒有了。葉晨很難過,難過得沒日沒夜地守在珍姨身邊,她給言藹霖打了電話說了這個情況,言藹霖這兩天每天下班回來後也就直接上醫院來了。
珍姨住院的第三天晚上,言藹霖加完班到醫院已經十點多了,給葉晨帶了些水果,珍姨躺在那裡猶如植物人,就見葉晨埋首玩弄著手機,一雙眼熬得通紅,言藹霖從她手中取過手機,聲音略顯疲憊,“今晚你回去洗個澡,你在家睡吧,我在這裡守著,回家洗澡換身衣服。”
“你白天要上班,夜裡在這裡過夜太累了。”葉晨拉過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珍姨,她就想到她和言藹霖,太累了,人就脆弱得不得了,“以後我們老了也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不要丟下一個人,一個人太孤獨了,也太苦了。”言藹霖知她難過,坐在床沿邊摸著她的頭,輕聲應著。
好說歹說,才將她勸回去洗澡換衣服睡覺,哪知道她收拾乾淨自己又跑醫院來了,言藹霖沒轍,又怕她太累,只好同意今晚兩人都在醫院待著,病房裡還有一張空床。
“有醒過嗎?”她不過離開兩個小時又擔心地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