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厲青原的繼位,她的心態也在潛意識裡發生了改變。
如今的樓蘭劍派,是兒子的。任何人想毀滅它,奪走它,便是死也要抗爭。
她聽得出權抗鼎、趙封鼎等人言語中的心灰意冷以及對兒子的不滿。但她無法苛責這些位樓蘭劍派的元老人物,畢竟兒子將來還要依靠他們撐起至尊堡的基業。
當然所有這些的前提是:樓蘭劍派必須巋然不倒,熬過這段最為艱難的日子。
驀地她有所決斷,揚聲喚道:“趙五哥,請你等一等!”
趙封鼎身形一頓,回過頭來問道:“不知嫂夫人還有何吩咐?”
厲夫人凝望著已被蠶絲般的青色光縷層層疊疊包裹起來的兒子,緩緩道:“你留在這裡,加強周圍防範,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青原。”
趙封鼎的眼裡流露出一絲失望,不甘道:“可殷長空那裡──”
“我去會會殷長空。”厲夫人打斷他的話道:“五哥,青原就拜託給你了。”
“夫人?”趙封鼎愕然看著厲夫人,無法相信纖弱如她怎能擋得住來勢洶洶的殷長空?慨然道:“還是你守著少掌門,小弟拼死也不會讓殷長空踏進至尊堡半步!”
“你留下!”厲夫人邁步走向趙封鼎,神情堅毅而令人無法抗拒,“我去,是代問鼎代青原出戰,如此才不會冷了大夥兒的心。”
趙封鼎怔怔目送厲夫人遠去,半晌後才醒過神來,急忙調派弟子封鎖周邊。
這頭剛剛忙定,趙封鼎便聽心寂佛堂東北方向傳來一聲慘叫。他心頭一凜道:“是清平?”跟著警訊響起,在滂沱大雨中聽來異常刺耳。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煙霧般的黃色身影穿過心寂佛堂外的密林,以肉眼幾乎難以鎖定的速度直撲小土堆上的厲青原。
趙封鼎掣動七節鎖喉槍騰身而起,槍尖抖出數朵真假難辨的炫目光花,挑向黃影的咽喉。那黃影被迫剎住去勢,左手五指戟張抓向槍柄。趙封鼎振腕呼喝,七節鎖喉槍由剛化柔橫掃黃影的腰際。
“呼──”黃影驀地從腰部斷開,化作上下兩截避過七節鎖喉槍,左爪直插趙封鼎面門。趙封鼎招式用老,本能地身軀後仰拍出左掌。
“哧──”黃影的左爪驟然下沉,劃開趙封鼎的胸襟,再往右閃讓過掌風,兩截分開的魅影重新合於一處。
這時守備在心寂佛堂四周的十餘名樓蘭劍派弟子聞訊趕來,各持魔兵攻向黃影。
耳聽慘叫怒吼之聲不絕於耳,只在趙封鼎低頭打量胸口抓痕的工夫,便有三名弟子倒下。他驚怒交集,喝令道:“閃到一旁,讓我來!”抖動槍花擰身再上。
“竟是苗疆魅怪!”直到這會兒他方始看清楚黃影的臉面,卻是個從未見過陌生老者,不由納悶道:“樓蘭和苗疆一北一南從無瓜葛,這老魅怎會突然來襲?莫非,他是受了殷長空的指使前來刺殺少掌門?”高聲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黃影喈喈獰笑道:“老夫南天君!”右手撥開七節鎖喉槍,與趙封鼎鬥作一團。
轉眼間一人一魅交手十餘個照面,突聽小土堆上傳來嗶啵嗶啵的爆響。
趙封鼎以為又生變故,趕忙用眼角餘光望去。只見厲青原身外包裹的青色光縷不斷往外膨脹開裂,冒出滾滾濃煙卻是匯成一束筆直向上。
就在他微一走神的當口,南天君的身影遽然化為一道黃煙欺至近前。
趙封鼎大吃一驚,急運左掌拍出。但覺眼前黃影一晃,一股冰涼的霧氣已貼了上來,如旋風般繞著他的身子“嗚嗚”飛轉,所過之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盡是被南天君十指撕裂開的血口。
趙封鼎怒聲大吼,七節鎖喉槍往胸前回掃。南天君哈哈一笑揚身而起,“砰”地悶響槍桿擊中趙封鼎的胸口,打得他口吐鮮血往後軟倒。
一旁的樓蘭眾弟子悲憤交加,玩命般衝向南天君。南天君手起爪落連殺兩人,破開一條血路直奔小土堆。趙封鼎大驚失色,撫胸叫道:“截住他!”
南天君縱聲笑道:“別擔心,老夫不過是想請厲掌門作客幾日──”說著話凌空掠上小土堆,探出左爪從裂開的青色光縷間穿過,抓向厲青原道:“跟我走吧!”
話音未落,他的臉上猛然現出驚駭之色,一條左臂劇烈顫動“哧哧”冒起黃煙,彷彿遇到了某種極為可怖的事情,嘶聲叫道:“你──”
“轟──”蠶繭般的青色光團應聲爆碎,從裡迸射出不可逼視的寒光,竟將南天君從頭到腳完全封凍。那寒氣卷挾著青色的強光往四周擴散,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