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然問道:“金戈鐵馬十七擊,你是厲問鼎的兒子還是徒弟?”
“樓蘭厲青原!”年青男子持槍猛攻,心中訝異卻有增無減。
他的青冥魔槍凌厲絕倫,深得厲問鼎真傳,但龔異嵬赤手空拳閃展騰挪,猶似閒庭信步,就像一團飄忽不定的紫色迷霧,令得自己的槍招竟找不到出手的方向!
“唉,也是故人之子啊。”無相神君喟然輕嘆,“歲月如梭,你都這麼大了。”
厲青原一怔,他已從龔異嵬特異的容貌中認出對方的身份,可聽其語意,似乎非但和厲問鼎有舊,還曾經見過自己。
只這一愣神的工夫,無相神君纖細的手指已搭住槍桿,往前一推反撞厲青原。
厲青原只覺一股巨力迫至,雙手竟無法穩住青冥魔槍回撞之勢。他反應奇快,鬆開槍身騰身高縱左掌右袖攻向對方。
“好!”龔異嵬輕讚一聲,舉手投足間便將厲青原犀利的反擊化解。
卻聽石頌霜清聲喝斥,手擎天廬神匕上前夾攻。無相神君看也不看拂出大袖,天廬神匕被袖風盪開,一股寒氣直湧石頌霜面門。
厲青原雙腿夾槍擰腰一振,槍鋒哧哧破空刺向龔異嵬眉心。龔異嵬回袖招架,三個人走馬燈般激鬥不停。
十幾個照面下來,石頌霜已然心促氣喘,露出不支跡象。她從東崑崙大病一場而歸,至今未曾復原,身子虛弱已極,十成修為如今只剩不到三四成,遇上龔異嵬這般蓋世魔尊,頓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麼一來就只有厲青原還能保持相當戰力與龔異嵬周旋,卻也獨木難支。也虧得龔異嵬數月前被楊恆等人聯手打得元氣大傷,功力折損不少,否則豈容這兩個年輕人在自己手底走過三十個回合?
明燈大師同樣是有心無力,曉得自己貿然上前只會令愛女和厲青原分神,眼見局勢危在旦夕,不由心下苦笑道:“看來今夜和尚我得把老命拼在這兒了。”
念頭未已,他若有所覺向東南方的夜空望去,一位藍衣男子氣度灑逸孤傲,正朝這裡御風飛來。在他身旁還伴著頭崑崙冰龍,不是小雪卻又是誰?
原來它受小夜之託逃出客棧,本想前往神藏峰嚮明燈大師報訊。可任小雪再是通靈,畢竟也是頭魔獸,又哪裡曉得神藏峰在什麼地方?
它心急火燎地在山野間兜轉尋找,恰好遇見這藍衣男子。一獸一人原也相識,於是結伴同行往長白山而來。
明燈大師暗喜道:“此人一到,危局解矣!”可又由小雪想到被盛霸禪擄走的小夜,無形中憑增了幾分煩惱擔憂。
那藍衣男子來到近前,並不急於出手,嚮明燈大師抱拳問候道:“嚴兄!”
明燈大師笑罵道:“楊北楚,你少跟和尚我擺譜,先趕走了無相神君再說!”
楊北楚淡然一笑,卻多了幾許滄桑少了幾分桀驁,頷首道:“也好!”亮出一支淡青色玉笛橫於胸前。
他原先慣用的那支青玉魔笛已被丟棄,如今手中所握的玉笛僅是尋常之物,但在楊北楚精純雄渾的滅照魔氣催動下,笛身光暈流動殊不遜色於任何仙兵魔刃。
他渾身光霧騰昇,左手掐起劍訣低喝道:“咄!”玉笛的笛孔中精光爆綻,迸射出一團團渾圓無鑄的光球,猶若皓月當空幕天席地轟落下來,正是滅照宮御劍絕學二十四橋明月訣!
龔異嵬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察覺到楊北楚到來,懊惱道:“這廝也來湊熱鬧!”
他雖眼高於頂,但也不敢小覷了楊北楚的御劍訣,當下施展轉乾坤扭轉空間,“啵”一指點中厲青原胸口,又飛袖掃中石頌霜纖腰。
厲、石二人痛哼飛退,各自負傷。可楊北楚的二十四橋明月訣與心神合一,並不受轉乾坤邪功的影像,如影隨形仍朝龔異嵬頭頂轟到。
龔異嵬尖聲長嘯,紫發飛縱橫空電流亂閃,體內冒出刺眼光瀾,神息運處夜空裡千點寒光閃爍,匯聚成漫天雪片,朝著二十四橋明月訣對轟而去。
“砰!”一記地動山搖的巨響過後,月隕雪融,罡風狂作,天空中盛綻開!紫嫣紅的瑰麗光彩,像一團摧枯拉朽的狂潮往四周席捲擴散,山石夷平草木飛灰。
楊北楚七竅流血,被罡風吹出十數丈遠,外罩碎裂成片如蝶亂舞。
龔異嵬也被震得渾身氣息亂竄,強壓一口真元剛想施展無相噬元大法吸吮了對方的元神,不意頭頂雷聲隆隆華光當空,厲青原已祭出九天金烏輪。
他不及凝發神息施展二次“天下有雪”,雙掌合抱胸前在虛空中以真元凝鑄成一團光球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