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大魔尊的真身在漫天光影中破繭而出,屠佛尺擊在明法大師的禪杖上,將他硬生生震退兩步。
明德、明兆二僧運轉佛陣,雙杖齊飛攻向大魔尊的背心。一魔四僧五大高手高呼酣戰,如走馬燈般直殺得天昏地暗,罡風橫飛。
外圈的雲巖宗二代弟子不住後退,即便如明月神尼、明華大師這般的耆宿人物,亦要暗運佛功相抗,才不至被迸流而出的銳利罡風傷到。
明月神尼見大魔尊在金剛伏魔陣中橫衝直撞,兇悍絕倫,亦不禁暗歎道:“難怪當日神會宗四大高手都攔不下她。適才貧尼若上前接戰,只怕也撐不過三十招!”心下卻越發相信,明鏡大師必是為其所害。可楊恆又為何苦苦隱瞞抵死不說?
一想到自己平生收的這惟一一個俗家男弟子,明月神尼的心便發起痛來,尋思道:“我在江邊連找了半個月,都沒能發現他的蛛絲馬跡,想必這孩子已遭不測。異日在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顏面再見明曇師妹?今日拼得性命,定須將這魔頭留下,也算給這孩子略報血仇!”
然而她做夢也想不到,此時此刻楊恆已經趕到。他正隱身側旁,在目不轉睛地關注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激鬥。而他的一顆心也隨著瞬息萬變的跌宕戰況而波瀾起伏,直衝到了嗓子眼。
一面是自己的孃親,一面是曾經的師門,他又一次被不期而遇地夾在了中間。
望著久違的老尼姑,楊恆忽然發現,即管自己始終對她看不順眼,更不耐煩聽她苦口婆心的老生常談,可真的再見到她,竟也有一絲喜慰。
假如不是那個斗笠人,假如沒有半年多前的那場變故,自己也應站在雲巖宗的陣列中吧?
真禪、真誠、真煩、真剛……他在人群裡看見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惟獨沒有明燈大師,心情反倒微微一鬆道:“至少我出手解救孃親時,不會和他交手。”
想到這兒他心下又是悲憤地一笑道:“我這樣子出去,就算明燈大師在場,恐怕也認不出我來了。”
眼見孃親浴血苦戰,和雲巖宗四僧鬥得天昏地暗,他的心如刀割。明知是雲巖宗上下盡皆誤以為大魔尊便是殺害明鏡大師的真兇,故而同仇敵愾決意死戰,可自己說出來,又有誰肯相信?
楊恆緊咬嘴唇,尋思道:“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孃親命喪於此。”但要從高手如雲的雲巖宗重圍之中兵不血刃地救走大魔尊,又談何容易?而如果施展天若有情訣出其不意地殺入戰團,固然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救出孃親,可劍訣一旦發動,雲巖眾僧難免會有傷亡。尤其如真禪、真煩這樣的二代弟子,更有可能為了阻截自己而被銳不可當的劍鋒斬傷。
他腦筋飛轉,頓時有了主意,盤算道:“我何不趁著眾僧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孃親身上的機會,悄悄掩襲上去?只消擒得一二雲巖宗明字輩長老,必可迫使明水大師放走孃親。”
“可要是孃親不肯走呢?”他一咬牙想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架也要將她架走!然後帶著她去找爹爹,我們一家三口回返故鄉,再也不理仙林恩怨!”
不覺場中戰局已起變化,大魔尊幾次強攻不成銳氣受挫,四僧穩紮穩打,擺下“金剛伏魔圈”,攻勢漸盛。只見四柄禪杖上下翻飛,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金色光圈,將大魔尊緊緊圍困在內,不住壓縮她周遭的空間。
大魔尊先前連斗數位明字輩高僧,此刻接戰金剛伏魔陣已是今夜第四場惡戰,饒是魔功深厚亦漸感力不從心,頭頂隱隱騰起水汽,接連又嚮明德和明法猛攻了數招,不僅沒能迫退二僧,還險些被明山大師的禪杖擊中。
她見此情景,不由暗道:“我本想迫明水退兵,看來已不可得!莫如豁出性命將他擊殺,也好引得雲巖宗軍心大亂,進退失據!”當下對掃來的禪杖不管不顧,左手捻作劍訣,便要祭起金身羅漢訣,以求在千萬軍中取敵酋首級!
第一集 龍驚崑崙 第八章 夜戰
眾人驚呼聲裡,隱約聽到“叮”地一響,似有什麼物事打來,竟將明山大師的禪杖擊得一偏,落在空處。
正這時猛聽有人朗聲叫道:“住手!”楊北楚一身長衣飄灑,左手挾住明華大師肩頭,右手玉笛點在他的腦後玉枕穴上,一步步走出人群步入場中。
眾僧齊齊變色,誰也不知道楊北楚是何時混入了雲巖宗的營地,又是如何擒住了明華大師!對其神出鬼沒的手段,禁不住心生駭異。
明山大師雙臂微麻,退開一旁望向楊北楚,暗道:“這魔頭的功力恁的了得,竟能以一小簇冰塊將我的禪杖擊偏!”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