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恆哂然道:“要挾你?我不過是在奉勸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否則說不定哪天,報應又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這時蓬萊劍派的九大高手中拋開修為最弱的孤魂野鬼外,秦鶴仙等人皆被青發老者打成重傷,本以為今晚必死無疑,卻做夢也想不到楊恆會仗義出頭,與這老妖狐唇槍舌劍爭鋒相對,意欲保全眾人。
他們雖是魔道中人,平日行事也多有陰毒兇狠,可仍禁不住心下生出一絲感動。
秦鶴仙在懊惱之餘,不自禁地也有些幸災樂禍道:“這下你可獨吞不成啦!”
那青發老者的面色越發陰沉可怖,惡狠狠盯著楊恆須臾,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然朝秦鶴仙等人一擺手道:“都滾!”
一眾蓬萊劍派高手如獲大赦,忙不迭往洞外奔去,連向楊恆出言示謝的工夫都沒有,唯恐青狐改變主意又要將自己留下。
楊恆也是暗鬆了一口氣,尋思道:“這妖狐性情殘忍,行事陰狠,絕非善類,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需及早脫身前往東崑崙才是。”
他抱劍朝青發老者一禮道:“閣下功德圓滿,楊某也該告辭了!”
“慢著!”青發老者攔阻道:“小和尚,你是雲巖宗的弟子吧?有件東西送你!”狐狸尾巴往手上一掃,掌心裡已多了支細長的金色玉筒,又道:“一千三百年前,老夫蒙一位聖僧點化,得窺天道。他離去時留下這支玉筒,言道異日若有人救得老夫一命,可以此物相贈,你且收好了,也算我補報了那位聖僧的點化之恩。”
楊恆接過玉筒凝目打量,只見晶瑩如玉的筒身上隱隱泛起一縷縷銀色光澤,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如同實心,也不見開啟玉筒的機關禁制。
“沒用的。”青發老者不以為然道:“這東西老夫拿在手裡琢磨了一千多年,也沒發現其中有什麼奧秘。說不定,這不過就是件中看不中用的小玩意兒。”
楊恆心道:“以這妖狐的為人,若是發現了玉筒之秘,又豈會捨得拿出來送我。”
又聽青發老者道:“剛才老夫給你面子,饒過了那些傢伙的性命,又送了你這支玉筒。從今往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兩不相欠。”
儘管楊恆本就不指望青發老者報答自己,但聽對方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等話來,亦不禁怒笑,說道:“那可好極了,要想結交你這樣的朋友,我還得先找把鏟子。”
青發老者臉上青氣一閃,嘿嘿低笑道:“好,好,但願今後你不會有求於老夫。雖說那位聖僧替我起了個‘青天良’的名字,可天良於我實不過是最無用的東西,這一千三百多年來,得罪過老夫的人,我要他們全都不得好死!”
楊恆譏誚道:“過了一千三百多年,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早死了,閣下既有通天徹地之能,難不成是要殺到陰曹地府去報仇雪恨?”
青天良獰笑道:“就算他們本人死了,但他們總有子嗣門人生衍不息,開花散葉。老夫難道不能將這些後人一一挖出,誅滅乾淨?”
楊恆心頭起寒,搖頭低聲道:“那你應該叫做喪天良才對!”
青天良翻著眼皮哼道:“小和尚,你可是後悔救了我?可惜現在已是晚了。”說罷身影一晃,直如鬼魅般倏然消失在洞穴裡。
楊恆望著青天良消逝的方向,心想:“的確是我救了他,我到底是對是錯?可不管怎麼說,任由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死在眼前而無動於衷,終是不妥,日後他若果然作出十惡不赦之行,我拼得一死也要將其除去!”
他收起那支不知何用的金色玉筒,舉步走出洞穴,外頭星光熠熠已到了後半夜。
楊恆御風啟程,往南而去,這天傍晚來到崑崙山下,舉目四望但見雄峰迭起,冰天雪地,蒼穹藍得令人心醉,宛若一汪剔透的潭水,不含絲毫雜質。
他御風雲霄,積鬱多日的心情亦為之稍稍一舒。眼見得一座座青山雪峰自腳下呼嘯掠過,四野蒼茫天地寂寥,一股豪氣充盈胸臆,直欲縱聲長嘯,與這亙古的山崗冰川共歌一曲。
雖時近四月,但山上仍是極冷,好在楊恆身負上乘修為,也不懼這寒意。但崑崙山連綿萬里,山巒起伏渺無人煙,真要找到滅照宮的所卻殊為不易。
在空曠無人的大雪山上兜兜轉轉,偶有遇見當地的山民,楊恆向他們問起滅照魔宮,這些人卻均都毫不知情,甚而從未聽過魔宮之名。
楊恆犯了難,又絕不甘心就此回頭,正想到此處,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正頂著寒風緩緩上行。
楊恆定睛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