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絕決地推開了我,“朕承認,朕是在乎你。剛才,如果你死了,朕會很傷心難過。”
“皇上,是奴婢!奴婢便是寂月啊皇上!奴婢知道奴婢患肺癆的時候,是您將奴婢隔離,雖然清苦但畢竟不必送出宮去任其生死。奴婢還知道,您讓奴婢去素景軒,只是因為那裡有鬼屋之稱,一般人不去進入陰滲之地,你只想使奴婢好好養病!奴婢還知道,你將奴婢封為寢奴,只因為您不想奴婢被人欺負……”
說到這裡,我以為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道:“既然皇上如此在乎奴婢,為什麼要將奴婢遠遠地推開?奴婢大難不死,回到晉宮來,能與皇上重續舊緣,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然而,他聽了我說的這些話,目光卻不再像剛才那樣溫和,似乎轉眼間又變成那個令我陌生的賀蘭赤心了,眼角的幽冷令我不寒而慄,“可惜,你不是她,她已經死了,而且朕早說過,即使她真的活著在朕的面前,朕亦會再殺她一次。可知,她是如何死去的?”
我顫聲道:“碎心……之毒……”
“看來,你於她的事,瞭解的確實很多。”
我還想要說什麼,他卻冷冷地道:“你在宣王的安排下,從閩來到朕的身邊,確實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恐怕將有關於她和朕之間的所有事都打聽清楚了吧?你進入宮裡來短短的時間便處心積慮,將朕的後宮搞得雞飛狗跳,現在竟然還放火焚去自己所居之地,你果然不負宣王所託。”
他竟然懷疑未央宮內的火是我放的嗎?
“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樣,我真的是……”
“短短一首詩,已經洩露了你深沉的心機,或者,你沒有把握好時機,此時並不是你冒充為寂月的好時候。如此不擇手段的你,與當年的她又有何區別?你可以再騙朕一次,朕卻不想再被騙一次!不要說你愛朕,不要說來到朕的身邊沒有任何目的,朕是,不會信的。所以,請把你虛偽的所謂對朕的愛,都收起來!”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明白,曾經做為溯妃娘娘的我,傷他多深。這三年來,他或許沒有一刻的忘記她,他愛著她,可是這愛中又參雜了太多的恨。
這便與我之於他的情感是一樣的吧?
在我有家不能歸,揹負惡名寄人籬下的時候,在想到我與他的孩子被他無情的毒殺的時候,我就不能不恨他!
他是否也一樣,想到我與宣王之間的所謂奸/情的時候,是否也將我恨得咬牙切齒?
因為這樣的事,實在是已經挑戰到他做為男人,做為天子的,尊言底線。
但是,他為何如此確定,我不是當年的寂月,這令我多少感到幾分疑惑。在我還沒有將一切都想清楚的時候,事情已經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發展了。
第二日清晨。
未央宮裡因為春鳴暖閣著火而亂成一團。春鳴暖閣與未央宮中宮皇后寢宮離得最近,因此差點便波及到皇后的性命。賀蘭赤心憤怒之下,終於去了我寢奴的身份,而將我貶為隨侍丫頭,時刻在他的身邊,做最低賤的事情。
他與從前一樣,不肯給我解釋的機會,也不肯相信我所說的真相。
關於未央宮的真相,很快成為皇城中的一個笑話。寢奴為引皇上注意,竟然想要燒死皇后,結果不知如何引火**,找皇上庇護弄巧成拙,被貶為九品小婢隨侍。
我已經成為,想要爭寵卻徹底失敗的頭號反例。
我成為卑微的真正的侍女,看著賀蘭赤心與別的女子吃喝玩樂,我悲哀地想起一句話,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明明知道我站在你的面前,卻不與我相認。
我不明白的是,他好像刻意地控制著自己的感情,要將我推離開來。那種漸行漸遠的感覺從未從我與他之間離去。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如此肯定我並不是曾經的溯妃娘娘,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因為成為隨侍侍女,我沒有自由的時間和空間,不能夠再像從前那樣到處去尋找我想找到的真相。
那夜,剛剛從外面摘了兩束玉蘭,準備送入寢宮插瓶的時候,無意間聽到賀蘭赤心跟何太醫的對話。
“何太醫,假如一個人的肌膚上因某種原因造成傷疤,有沒有可能在日後的日子裡,漸漸地消失平復不留一絲痕跡?”
“回皇上,如果其人膚質特別好的情況下,或者服了藥,或者是飲食習慣等各種原因,是有可能痊癒不留一絲痕跡的。”
“哦。”
……
何太醫出來的時候,正看到拿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