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跨入堂屋,就聽到東側間的臥室裡傳出讓她臉紅心跳的聲音,忙不迭轉身退了出來。
想想還是來問瀾小姐吧,於是又跑回了三進院。
葉槿瀾也很無措啊,看彭季耘的樣子,不像是來和二姐鬧的,可也不能肯定。男人慣會偽裝——嫂嫂的至理名言。可是,就這麼由著他們在屋裡談不去管嗎?萬一吵起來怎麼辦?
“嫂嫂怎麼說?”
“呃……”月芽支吾著不知該怎麼說。
葉槿瀾不解地看向她,“怎麼了?”
“那個,主子爺和夫人在房裡,奴婢沒進去……”
月芽一說,臉就紅了。
若說她以前對這種聲音還不明白,自打來到夫人身邊伺候後,幾番下來也多少明白了。再經風大哥三不五時雞蛋裡挑骨頭地藉機“懲罰”她,開啟了她在情之一事上的懵懂。
葉槿瀾聽她這麼說,又見她小臉通紅,頓時明白了,耳根一赧,清清嗓子說:“那今天就遲點開膳吧。你若無事,陪我去看看佑佑吧,不知道他午睡了沒……一上午都在描繡樣,還沒和他玩過呢!”
月芽連忙上前攙住她,如今府裡有兩個孕婦了,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出事。
……
堂屋裡,闕吉祥背對著彭季耘站著,儘可能不將內心的情緒表露於臉上:“你怎麼會來?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求去的下堂書讓大姐帶給他了,留在彭府的嫁妝,聽大姐來信裡說也如數拿回來了。現下暫時寄放在大姐家。她不認為自己和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來,是想把誤會的事,解釋清楚。”
彭季耘就近拉了把椅子坐下,站久了依舊會頭暈目眩。嚴重時會昏厥。據大夫說,是因為傷到的後腦處,結了血淤,也正是這塊血瘀,致他失憶不說,還引發了其他併發症。這也是他為何能不出門就不想出門的原因。
“誤會?哈!”
闕吉祥自嘲地輕笑了一聲。隨即也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不經意間視線與他在空中相遇,暗惱自己的不爭氣,竟然仍會受他清澈的眼神吸引,連忙別開視線,剋制著音色,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在顫抖,開口問:“好!既然你大老遠跑來這裡解釋了,我姑且聽你說上一說。”
她不會承認,內心深處依舊對他有所期待。只是。南下鳳棲城前,他對她的態度,真的傷到她了啊。
彭季耘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她,眼裡淌著淡淡的笑,將她故作冷靜、暗自著惱、佯裝淡定的情緒。一一收入眼底。
雖然還是無法將她從遺失的記憶裡盡數找回,但在看到她的人、聽到她的話後,不僅懸於心頭的大石安然落下,也讓他清楚地確定,他和她,在他失憶之前,必定是對令人欣羨的恩愛夫妻。
說要解釋的是他,遲遲不開口的也是他。
闕吉祥沉不住氣地想催問時,彭季耘緩緩開口了:
“大概是臘月二十二吧,在回逐鹿城的途中。我所乘坐的馬車連人帶貨翻下了山崖……”
“什麼!”闕吉祥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雙手死死攥著椅子的扶手,指骨都掐白了。
“怎麼會這樣?你人還好吧?多高的懸崖?怎麼就會翻下去呢?車伕怎麼駕的車……”
語無倫次地丟擲一連串問題,問得彭季耘不自禁地勾起唇角。
“你別急,容我細細說給你聽。”
他雙手手肘擱在扶手上。雙掌在胸前交握,微笑著安撫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的妻子。
“那你倒是快說呀!”闕吉祥急急催道,惹來他一串愉悅的低笑。
“彭季耘!”
“好,我說。但你真的不打算給我倒杯茶嗎?我在前廳與大舅子聊了半天,嘴巴好渴。”他笑意盈滿地望著她,表情好無辜。
闕吉祥被他話噎到,要不是他剛剛說的開頭,讓她擔心又著急,誰理他渴不渴。
心裡如是嘀咕,人卻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給他衝了杯上好的碧螺春,端到他跟前。
彭季耘微笑著致謝,接過後放到手邊的茶几上,也不急著喝,娓娓道起差點就讓他殞命黃泉的事……
一刻鐘後,彭季耘端起茶盞呡了口茶,道:“……整件事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而失憶的事,一時半會兒沒法治癒,後腦處的血瘀,大夫說日子久了能自行吸收,不過具體要多久,也沒個定論……”
唯一隱瞞她的是,血瘀還引起了其他併發症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