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宸這麼說,衛嫦覺得奇怪。明明西側間空著,幹嘛要在廚房裡隔出個小間來?反正是臨時的落腳點。住不了幾日,大家彼此遷就一下好了嘛。
聞言,闕聿宸看向她的眼神透著古怪,半晌,嘴角噙著一抹笑,說:“我以為夫人會不自在。”
“這有什麼,出門在外,能省則省……”
驀地,衛嫦言語一頓,抬頭瞪他,莫非,他說的“不自在”並非她以為的“不自在”,而是指……
闕聿宸但笑不語,端起茶盞好整以暇地品茗起鳳棲城特有的六和茶。
衛嫦“轟”地一下就紅了臉。
也是,照昨晚兩人在房裡的動靜,只隔一間堂屋的西側間,不可能聽不到聲響。
要死了!她都忘了眼下已非客棧,木結構的農家院,隔音效果顯然沒有客棧好,哪怕月芽不住西側間住耳房,夜深人靜之時,從正房裡傳出的呻吟、粗喘,怕是也能聽個徹底。
噢——
她越想越羞憤,狠瞪一眼對坐桌旁的某人,羞惱交織地撂下一句:“從今兒起,不許再碰我!”說完,就火急火燎地逃入了東側間。
闕聿宸實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又看到她的反應,不禁哭笑不得,正想跟進去安撫她幾句,唯恐晚上的福利真被取消,無奈,青焰的聲音響起在屋外:“主子,屬下在城裡看到了喬公子。”
……
喬世瀟此行南下沒帶隨從,卻也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衣著樸素、氣質清冷的清麗女子。
兩人隨紫騰來到農家院後,喬世瀟一掃院裡院外的佈置,嗤然輕笑:“你家主子還真能在這兒住下?”
“你以為誰都像你?龜毛得要死!”清麗少女面無表情地接了一句。
喬世瀟無奈地瞥她一眼,卻也沒生氣。
一旁的紫騰心裡“嘖嘖”稱奇。能在前任尚書大人跟前,如此語出不敬又沒捱罵受罰的,想必也就這位姑娘了。
“哈哈!”闕聿宸牽著妻子,大笑著從屋裡出來:“總算有人能制你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離某人成為繞指柔還是差上不少距離的!”喬世瀟不甘示弱,視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一掃。
衛嫦頓感耳根發熱,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某人握得更緊。
風書易、紫騰等人皆抬頭望天,表示沒看到這一幕。
“兩位這個時辰過來,可是用過午膳了?”當著眾人的面,她壓住了想拍腦門的衝動,可兩個大男人,竟連這種事都要互別苗頭一番,只得站出來打圓場。
“多謝嫂子關心,來之前我倆已在客棧用過膳了。”
喬世瀟對衛嫦的態度倒是挺好,可不知何故,衛嫦總覺得他的友好面紗下,隱藏著另一層原因,是什麼呢?
她狐疑地多看了喬世瀟兩眼,可這麼一來。某人不樂意了,臉色黑黑地接過話:“既然用過膳了,就進去喝杯茶吧。夫人陪這位姑娘回屋坐,我和阿瀟聊幾句。”
衛嫦自然沒意見,帶著清麗女子進了裡屋,把堂屋留給了兩個久別重逢的死黨。
“隨便坐,這裡條件簡陋,沒什麼好茶可招待。不過這六和茶,是鳳棲城的特產,你喝喝看?”
衛嫦接過月芽送進房的茶壺,親自給客人倒了杯茶。
“多謝夫人!”那姑娘似乎有些受寵若驚。方才在外頭看著氣質冷冷的,這會兒像是卸下了心房,整個人感覺柔和不少。
是因為喬世瀟嗎?衛嫦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想。
屋外,闕聿宸並未帶喬世瀟進堂屋,而是來到了臨時佈置的議事廳。直覺告訴他,大半年未曾見面的死黨此行前來。應該不是單純的探望。
“同安縣令?莫非就是三年前涉及糧草偷工減料一案而被罷官流放的那位?他的千金,你也敢留在身邊?就不怕她對你不利嗎?”
聽完喬世瀟對方才那名清麗女子的簡單介紹,闕聿宸高挑雙眉。不可置信地問。
以他對喬世瀟的瞭解。應該不是這麼愛管閒事的人。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他看上人家了。
可同安縣令三年前涉及糧草案被罷官流放後,當晚就在自己的居所懸樑自盡了,若他女兒是個孝順的,斷不會願意與當年徹查此案並將她爹送上絕路的喬世瀟走到一處的吧?且看她方才對喬世瀟的態度。也的確挺不客氣的。
想到這裡,闕聿宸朝喬世瀟失笑搖頭:“你陷進去了是不是?”
能容許一個隨時都想報仇雪恨的女人在自己身邊,還不帶任何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