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旁人打趣,蓋頭下的衛嫦早就羞得面紅耳赤了。
幸好被紅蓋頭遮著,要不然,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來的路上,她倒是想過許多種場景,唯獨沒料到這種狀況。
闕聿宸瞥了眼身旁的小女人,雖隔著紅蓋頭,但他就是能猜到她此刻的面部表情,絕對是一半羞赧,一半咒罵。
不由彎了彎嘴角,身子略微半蹲,一下就抱起了新鮮出爐的媳婦。
“啊!”
衛嫦不由得驚呼,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由面上一燙,往他懷裡躲了躲。
“哈哈哈!”
眾賓客見狀,不由撫掌大笑。
闕聿宸倒也不羞不惱,嘴角噙著笑,抱著懷中的小女人,不緊不慢地朝西園的新房走去。
今日之後,他闕大將軍寵妻的傳聞,怕是要傳遍整個逐鹿城了吧?
可是,這又何妨?坐實了他寵她又何妨?
他不像喬世瀟,身為兵部尚書,日後恐怕還得為了家族的利益,娶不相干的女人為妻。也不像祝辛安,為了家族產業有人可繼,少不得與子嗣豐沛的世家聯姻。
他闕聿宸身為武將之首,戰場就是他的天地。
雖為闕家唯一的子嗣,可父母未曾給過他任何壓力。哪怕父親救駕身亡,唯剩母親一人,也未將普通人家的母親會有的期望,加諸於他身上。
他該慶幸的,他有對開明的父母,更有個通情達理的母親。
而今,懷裡多了個妻子,會否真如外頭那些傳聞所言:嫁給他,不過是從侍郎府到將軍府,換了個場子繼續驕橫跋扈?還是被外界錯看錯待了?其實是如他這陣子接觸以來的那般:張牙舞爪不過是她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闕聿宸一路走一路想,懷裡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地蜷縮在他懷裡,一如那日在她閨房,兩人唇齒相依、舌尖嬉戲後的無措模樣……
思及此,闕聿宸不由柔和了神色,緊了緊雙臂,足下的步伐略有加快……
70 愛屋及烏?
70 愛屋及烏?
西園除了規模小些、客院少些,大致格局上與東園相仿。
除了主院,另外就兩座隱於竹叢、桃林間的客院,彼此間曲徑相通,倒也幽靜。
而今,設為主子婚房的主院,隨著昨日嫁妝的送入、一干丫鬟婆子的入住,人氣旺盛起來。特別是今日,從入西園起,每隔一段路,就有下人垂手立於道旁,一方面為不熟道路的賓客引路,一方面恭迎主子的大駕。
闕聿宸抱著懷裡的人,無視沿途丫鬟小廝們的側目,徑自來到臥室,才將懷裡的人小心翼翼地放下。
可饒是他動作輕緩,被抱了一路、下地時有些腳軟的衛嫦,仍是不自禁地踉蹌了一下。
“小心!”闕聿宸連忙扶住她,索性扶她坐到了床沿,“沒哪裡不適吧?”
“都被你抱一路了,嫂子還能有什麼不適?”
未等衛嫦開口,戲謔的調侃從門外傳來。
喬世瀟和祝辛安揹著雙手,好整以暇地踱進新房。
“嘖嘖!”喬世瀟四下一打量,止不住地驚歎:“先前聽你家賓客一直在唸嫂子的嫁妝,說什麼雖不能與公主出嫁相提並論,但絕對能勝任逐鹿城第二,我和辛安聽了不信來著,現下親眼得見,還真不得不信!瞧瞧這琳琅滿目的擺件、飾物,都夠得上古董級了吧?可見,季侍郎是多麼疼寵嫂子啊!”
“那是當然!嫂子可是季侍郎唯一的嫡女,不給她,留給誰?再說了,嫂子匹配的可是咱阿宸——堂堂一品大將軍,出手不闊綽點怎麼行!”
喬世瀟和祝辛安像事先套好話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地品論起衛嫦的嫁妝。
表面聽著是在贊侍郎府的大方,可細細一咀嚼。何嘗沒有損的意味?
字裡行間,無不在說:她,侍郎府的嫡女。只能靠這些闊綽奢華的嫁妝,才得以匹配身居高銜的他。
對此。衛嫦不以為然地笑笑。
若此刻,坐在這裡的是季寧歌,興許真會氣得跳起來與他們爭論吧?
可她早已不是季寧歌,言外有意的激將法,絲毫勾不起她回嘴的興致。再者,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闕聿宸都沒表態,她這個半道占身的現代遊魂。更是樂得縮在紅蓋頭下聽壁角。
然而,事態的發展,總那麼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此刻,她頭上的紅蓋頭突然被人挑起。
驟然變強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