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難盡啦!”
錢龍面上沉痛的神情倒很實在,不似有偽,孟揚更吃驚了。
“好好的一座安寧鎮,怎麼會不存在了呢?失火了?
地動了?”
錢龍還沒說話,葛明德已拎著雙刀,一拐一拐地走了過來。
“老錢,你怎麼亂講話?!夫子的吩咐,難道你忘了嗎?”
錢龍“呸”了一口,輕蔑地道:“在瀚海,他是夫子,我姓錢的沒法子,只好低頭。回到中原,他姓孔的算老幾?”
葛明德大怒,咆哮道:“好啊!姓錢的,剛回中原,你就犯上作亂了!你不怕夫子要你的老命嗎?”
錢龍鄙夷他道:“格老子!你錢大爺這就回四川,看哪個敢吃了老子!”
他這一生氣,竟連鄉音都帶出來了。
葛明德罵道:“錢黑槍!有種的,你敢當面把這些話講給夫子聽嗎?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若非夫子救你,你早就不知死到哪裡去了!”
孟楊大聲道:“二位,二位,有話好說,何必吵架呢?
你們說的孔老夫子,眼下在哪裡?”
葛明德喝道:“老錢,不許說!”
錢龍大笑道:“你錢老子遲早要走的,我作啥子不講?”
葛明德眼珠子都紅了,雙刀一擺就想衝向錢龍,宋捉鬼踏上一步,憨笑道:“前輩何必動怒?在下南陽宋捉鬼,不僅善於捉鬼,也會兒手推拿,我看前輩道才右腳傷得不輕,何不坐下來讓我看看?”
“宋捉鬼”這三個字的名號一報,葛明德的氣焰頓時就短了一大截——宋捉鬼的大名,他葛明德是早有耳聞了。
連錢龍也忍不住多看了宋捉鬼幾眼:“原來你就是宋捉鬼,果然是英雄出在年少羅!”
“過獎。
孟揚催促道:“錢老弟,孔老夫子眼下在哪裡?安寧鎮究竟發生了什麼?”
錢龍道:“講起來,話就長羅。不如我們找個茶館坐下慢慢講吧!
葛明德一跺腳,恨聲道:“也罷!罷了!我也沒險再回去見夫子,你們就給我一個乾脆吧!要殺要放,隨你們的便!”
孟揚笑道:“我們之間,原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我們殺你作什麼?——這樣吧!孔老夫子那裡,你還是要回去的,見到孔老夫子,替我問個好,就說孟揚極想結識他,上回——也就是三十年前緣吝一面,遺憾得很。”
宋捉鬼笑道:“也煩葛前輩替宋某人向孔老夫子問個好。宋某人孤陋寡聞,最近才聽說他老人家大名,很想去拜望他老人家。”
葛明德又跺了幾下腳,作出十分不情願的樣子,這才一拐一拐地走開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孔老夫子聽完葛明德的稟報,從心底裡生出了這樣的感慨。
“不是冤家不聚頭”,這話真是一點錯也沒有,他和孟揚,豈非就是冤家?
剛剛入塞,進入中原,就遇見了五十年前的老冤家,豈非也是異數?
孔老夫於苦笑,嘆了口氣,看了看涕淚交流的葛明德,溫言道:“明德,辛苦你了,難得你忠心耿耿。現在像你這麼重義氣講信譽的人,越來越少了,你要多多保重自己才對。至於錢龍那個混蛋,我自會派人除他性命,你也不必難過了。”
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