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3 / 4)

小說:1644,帝星升沉 作者:攝氏0度

4節:3 多爾袞的難處(4)

範、洪二人一聽攝政王竟肯從軍米中,調撥糧食來賑濟民食,不由感動。洪承疇忙稱頌說:

“王爺愛民如子,百姓一定感恩戴德。”

范文程說:“流寇進京,只知搜刮,臨逃走時,又大肆搶掠,不顧百姓死活,這說明他們始終不改強盜本性;可王爺還在來京路上,就想到了百姓,這真是仁者胸懷,百姓一定認眼下的朝廷,是肯負責任的朝廷。”

不想多爾袞卻板著臉說:“孤能做到愛民如子,但不知百姓是否也能體恤孤的苦心,肯服從我朝制度?”

洪承疇一驚,說:“王爺如此愛護百姓,百姓還有什麼說的呢?”

多爾袞搖搖頭,說:“只怕未必。”

范文程已從多爾袞和語氣中,窺到了什麼,乃試探地問道:“王爺可是想有什麼大的舉措?”

多爾袞說:“不是想,而是要馬上辦。”

說著,就把要下剃髮令的話說了出來。洪承疇一聽,半天沒有作聲,多爾袞又說:

“當然,這是依照慣例,這以前在佔領遼東時,就是這麼搞的,你們大概沒有異議吧?”

說著,他抬頭望了一眼洪承疇,只見他的上下唇嚅動了幾下,似有話沒有說出來,他知道洪承疇要說什麼,但不想聽。範文臣也知道洪承疇要說什麼,但他明白,洪承疇的顧慮比自己多些,於是說:

“是的,在遼東時,的確是這麼辦的,就是此番進入山海關,也是立即就下剃髮令,不過,王爺,此番是否可緩一緩。”

多爾袞說:“此事不是已有成議嗎,為什麼要緩呢?”

為什麼要緩,箇中原因,其難其慎,身為漢人的范文程,有些話是不宜出口的,可眼下面對咄咄逼人的攝政王,身邊是比他更不好進言的洪承疇,他又不能不說,於是,斟酌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說

“不錯,自古至今,但凡改朝換代,大多重訂衣冠制度。這以前大清佔領遼東後,也令遼人一律著滿裝,剃髮蓄辮,眼下就要一統天下了,令普天之下,億兆臣民,都悉遵我朝制度,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但臣以為,這中間有個過程,不能操之過急,剛才還說到,當務之急是如何消除臣民的疑懼心理,北京剛經歷了流寇的肆虐,人民逃散,十室九空,就是留下的,也一個個如驚弓之鳥,若驟然下剃髮之令,只能引起恐慌,引起他們的敵意,逃亡在外的,必不敢歸;擁兵自重的,更不會安然就撫;就是已俯首貼耳的,只怕也要鋌而走險,凡此種種,都是不利於當前的穩定的。”

此言一出,多鐸、洪承疇都頻頻點頭,就是多爾袞心中,也認為在理,可一想到自己心中那不平之氣,他又不能忍受了。只見他站了起來,把手一揮,連連冷笑說:

“哼,不肯就撫,鋌而走險,這怕什麼?李自成那麼兇橫,那麼好鬥,不是也被打跑了嗎?我們好容易才有今天這局面,若不能令漢人悉遵我朝制度,從頭做起,又如何體現我們統一了天下?孔夫子說得好,素夷狄,行乎夷狄。又說,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為叛,叛者君討。既然《四書五經》上都有,百姓有什麼理由不從?”

范文程和洪承疇不意多爾袞會如此頑固地堅持剃髮,且一連引用兩句聖人之言——第一句出自《中庸》,以他現在的身份與地位,頗有些甘居下流的意味;第二句出自《禮記》,卻分明是顛倒主次、否定自己的做法。看來,不單是“蠻”不講理,就是這個“夷”也有些不講理了。

辮子兵進入北京的第三天,大清國的安民告示終於接二連三地出來了,上面雖蓋著滿文大印,卻用漢文謄寫,張貼九門——三道告示,都是以攝政王名義釋出的,略謂:

大清國攝政王諭南朝官民人等:曩者,我國與爾明朝和好,永享太平,屢致書不答,以至四次深入,期爾朝悔悟耳,詎意堅執不從。今被流寇所滅,事屬已往,不必論也。且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軍民者,非一人之軍民,有德者主之,我今居此,為爾朝雪君父之仇,破釜沉舟,一賊不滅,誓不反轍。所過州縣,能削髮投順、開城納款者,即予爵祿,世守富貴,如抗違不遵,大兵一到,盡行屠戮。有志之士,正幹功立業之秋,如有失信,將何以服天下乎?

第195節:3 多爾袞的難處(5)

接著,又以攝政王名義諭兵部,略謂:

今本朝定鼎燕京,天下罹難軍民,皆吾赤子。各處城堡,著遣人持檄招撫,檄文到日,剃髮歸順者,地方官各升一級。其為首文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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