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讓她有些纖細的身軀更顯單薄。她的頭髮依然散落在兩肩上，眼神幾近迷離。
我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雖然並不是故意想去偷看她的照片，趕忙把照片放在了沙發扶手上，欠了欠身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想看……”
“沒事，這都是公開的秘密了，無所謂。”她走近辦公桌，從上面拿了一張紙遞到我的面前，“剛剛從網上找到的，不知道對不對，可否勞煩你為我彈奏一曲？”
韓菲單眉微挑，仍然對我玩味的表情。我看了看那張紙，是一張列印出來的樂譜，名位《海上花》，好像是甄妮演唱的，相當老舊的一首歌，我從未唱過，但似曾聽過。
接過那張紙，皺了皺眉頭：“我試試吧，從未彈過和唱過。”我又要起身去自己的辦公室取來吉他，韓菲笑笑的說著：“不能讓琴師這麼勞累，我去幫你拿吉他。”她對我莞爾一笑，轉過身，腰肢纖細如柳般婀娜。看得出來，我回來陪她，她似乎還算開心。
也好吧，也好，傷心人安慰斷腸人，何必計較，何必？
大約練習了十幾分鍾，我已能還算熟練的彈奏出這首歌的旋律，我和韓菲依舊彼此沒有多餘的話，她只是站在一旁，舉著那杯紅酒靜靜地看著我練琴。但她的心思不在這裡，飄去了某某的身邊吧，哎，她的神情落寞而悲傷，我在心裡悄悄嘆息，顧影自憐的兩個可憐蟲。
我開始輕輕唱了起來：
是這般柔情的你給我一個夢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隱隱的盪漾
是這般深情的你搖晃我的夢想
纏綿像海里每一朵無名的浪花
在你的身上
睡夢成真轉身浪影洶湧沒紅塵
殘留水紋空留遺恨
願只願他生
昨日的身影如相隨
永生永世不離分
是這般奇情的你粉碎我的夢想
彷彿像水面泡沫的短暫光亮
是我的一生
在你的臂彎
是這般深情的你搖晃我的夢想
纏綿像海里每一朵無名的浪花
睡夢成真轉身浪影洶湧沒紅塵
殘留水紋空留遺恨
願只願他生
昨日的身影如相隨
永生永世不離分
是這般奇情的你粉碎我的夢想
彷彿像水面泡沫的短暫光亮
是我的一生
在你的身上
睡夢成真轉身浪影洶湧沒紅塵
殘留水紋空留遺恨
願只願他生
昨日的身影如相隨
永生永世不離分
是這般奇情的你粉碎我的夢想
彷彿像水面泡沫的短暫光亮
是我的一生
一遍唱畢，韓菲盯著我出了神，隔了一會兒她只說：“可不可以反覆一直唱？”
我又開始撥弄琴絃，隨著琴聲悠悠的唱著，唱到“彷佛像水面泡沫的短暫光亮，是我的一生”時，心內最柔軟的地方突然像被針扎疼了一般，有些哽咽。我停了下來，琴聲戛然而止。
耳邊響起韓菲那柔媚的聲音，她開始清唱起來。唱得動情且好聽，她的聲音像寂靜的夜空裡一顆好看的流星般滑落，不由得讓我心疼。她就這樣一直唱著，一直唱著，不厭其煩。我開始追尋著她的歌聲，繼續彈奏起來，我們彼此附和著。
時間在此刻停止，彷彿整個世界裡，只有我和她，還有琴聲與她的歌聲。
直到我看見她的淚從眼中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直到她的聲音哽咽到已無法繼續歌唱。她在抽泣，肩膀隨著哭聲有節奏的微微抖動。我放下吉他，站了起來，想趨步向前，但又覺太冒昧，只靜靜地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
（十四）
最怕看見女人哭，如果不能面對，我只好選擇逃避，就如同那晚李楠對我承認已愛上別人，除了躲開她的眼神躲進夢裡，實在不知如何面對。越來越覺得自己傻站在原地顯得很突兀，或許韓菲並不需要我的存在。這一刻，是屬於她的私人時間吧，完全釋放不需要掩藏的空間。我掏出外衣兜裡的一包面巾紙，小心翼翼的走近她，然後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替她拿走那杯早已空了的酒杯，繼而把那包面巾紙塞進她的手裡。遲疑了一下，我抬起雙手放在輕輕的放在她肩上，柔柔的拍了兩下，我不知說什麼，唯有采取這樣的方式給予她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多餘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