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是破舊立新,新肉長好後就不會癢了。
“
“那我更要進來看看,是十全大補湯,還是狗皮膏藥。”
“莫說無益的話,我們是離過婚的,有話明日再說。”
“我要進來了,你這門我一推就會開的。”
“你想試試門後四根檀樹槓子有多硬那就請便。”
“阿彩不要糊塗,離開我,你去哪裡找快樂?”
“這正是我想回來對你說的。在武漢這兩年,我才明白快樂是什麼。你也不要
難過,真是這樣的,再也沒有比徹底離開你而讓我更高興的事情了。”
“這麼說,你在武漢已經有別的男人了?”
“是的,這也是我想回來告訴大家的!”
“那傢伙人在哪裡,為何不敢陪你來天門口?”
“給一縣辦喪事他不好來。明日吧,你會見到他的。”
杭九楓垂頭喪氣地退出白雀園,也不回九楓樓,獨自跑到涼亭,一邊喝酒,一
邊將手槍裡的子彈一發一發地射向沙灘。
一三0
這場震撼在進入臘月後的第二天中午達到高潮。
在武漢三鎮赫赫有名的春滿園二老闆騎著一輛腳踏車,沿著西河左岸走向天門
口。坐在涼亭裡的杭九楓絲毫沒有想到,他所等候的情敵就在眼前。二老闆只用幾
天時間就將天門口一帶的方言學得可以亂真,他從腳踏車上下來,詢問哪所屋子屬
於測候所,醉眼惺忪的杭九楓還細細地指點了一番。初涉天門口的二老闆,其實一
點也不陌生,他在紫陽閣外作了自我介紹,說了一些感謝當初梅外婆出手相助的話
後,這才進到白雀園內與等待已久的阿彩相聚。
“阿彩的新丈夫來了!”放在別人身上,這樣的話絕對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當它冠以阿彩二字時,便足以與當年傅朗西組織暴動之際所流行的暗語相媲美。
聞訊趕回來的杭九楓盯著問二老闆的身份。
“我在戲園裡做事,但是不上臺演戲。”
“你不在武漢娛樂民眾,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我來接我的太太,你們都認識,就是阿彩。”
“胡說八道,阿彩是我的老婆。”
“那是往日的事,她與你離婚後嫁給了我。”
杭九楓在言語上沒有沾到任何便宜,便來更強硬的。二老闆也不怯懦,說著話
就隨杭九楓去小教堂接受審查。例行的問詢過後,杭九楓揮手攆走了做筆錄的書記
員:
“我要你說實話,你曉得她是癩痢嗎?”
“日本人還沒投降時我就曉得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同她結婚?”
“同你一樣,我能夠治好她頭上的癩痢。”
“我不信,你不可能有超過我的高明招數。”
“我以為阿彩提前回來,是想將一切都與你說清楚哩!”
“她沒說,一句有用的語都沒對我說,好像我是瘟神。”
“也是的,我那藥方,病人是說不出口的。你也曉得,癩痢是天下最難診治的
病之一。你那芒硝的用法,阿彩都對我說了。就當是以藥會友吧,我也實話實說。
一般醫生郎中只能對付癩痢皮,你這芒硝進了一步能達到癩痢肉,卻拔不出癩痢的
根。我這辦法要難得多,叫做一洗二抹三塗四引蟲,外加內服。瞞到死也不能讓病
人曉得,那些東西哪是人用的呀!阿彩不一樣,越是說不出口的東西,她越想了解。
我也沒有半點瞞她。她說,只要不受杭九楓的控制,莫說是搽抹,哪怕要將這些東
西全部吃下去,她也心甘情願。”
“這是阿彩說的原湯原汁,還是被你加了鹽、添了醋?”
“杭先生若不相信,可以親自找阿彩問一問就清楚了。”
二老闆說話的語氣和措辭都很得體,既無嘲諷,也沒有居高臨下的姿勢。
杭九楓找不到任何藉口,只好說:“阿彩同你說過一件事沒有?”見二老闆一
臉茫然,杭九楓就將過去在阿彩面前起過的誓說明白了,“那時,我硬說天下不會
有第二個男人會娶她,沒想到你會做她的第二任丈夫。所以,我要將從前吐在地上
的那泡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