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朝臣構織勢力,終於等到時機瘋狂反撲。
身份對調,他成了勝利者,陸璃成了一敗塗地的囚徒。
他曾發過誓,一定要叫陸璃跪在自己面前,現在那人終於跪了,他卻沒有獲得絲毫勝利的快感。
“右相!”
宋戎最先發覺不對,箭步過去扶住那人僵硬的身體,翻過來攬在臂間。
溫熱的血色幾乎已經徹底濡溼了那件白色的衣物,陸璃一動不動靠在他肩頭,眉睫低掩唇色淡白,已經徹底失去知覺,
“護送皇上回宮!”
宋戎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厲聲開口吩咐。正要把陸璃抱上馬車,卻忽然被一隻手死死拉住肘彎。
懷中人傷得太重,一刻也耽誤不得。宋戎心中焦躁,蹙緊了眉回身,迎上少年天子晦暗複雜的目光。
“……御駕更快。”
宋執瀾低聲開口,指節用力到隱隱發白,幾乎像是在推翻自己的長久以來立足的根基。
一報還一報,他想著。
無論為了什麼,陸璃救了他這一次,他也必須要救活對方,然後兩不相欠,繼續勾算舊賬。
這麼簡單就死了,實在太便宜了這個人。
宋戎神色複雜一瞬,沒有拒絕,抱著陸璃鑽進御駕馬車,宋執瀾也一起坐了進來。
鞭聲響起來,馬車朝著宮城狂奔,在即將進入宮門的一刻,宋戎忽然似有所覺地低下頭。
懷裡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恍惚一瞬,重新恢復清明,將馬車中的情形盡納眼底。
眼底的光芒倏地亮起,甚至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宋執瀾急切地坐直身體,望著那雙依然清明如霜雪的眼眸,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話。
陸璃蹙了蹙眉,像是想通了什麼,高傲淡漠就又回到那張蒼白若雪的面龐上,語氣嘲諷微涼。
“你怕是會錯了意。我從未想過救你,不過是那些人偏要追著我打罷了……”
他氣息不穩,語音也低微,根本沒了平日裡半分冷傲姿容。宋戎忍不住收緊手臂,啞聲開口:“你傷得很重,先別說話了。”
陸璃卻不聽他的,反倒掙扎著支起身體:“停車。”
“你到底要做什麼?”
宋執瀾終於忍不住開口,眼裡幾乎已經冒出些火氣,狠狠瞪著他:“你受了重傷,已經快死了!你不去治傷,難道真想就這麼喪命嗎?”
他的尾音幾乎已軟下來,胸口急促起伏,眼中已經不自覺透出些隱隱懇求。
陸璃卻只是冷淡垂下目光,語意冰涼:“皇上苦心佈局,攝政王千里奔襲,不就是為了要我的命麼?”
他的話像是鋒利的冰錐,叫兩人胸口一時悶痛,幾乎說不出什麼話來,心裡卻無限寒涼下去。
“陸璃要的是權傾朝野,要的是滔天富貴,走上這條路的那日起,就沒想過落得個善終。”
身體已經瀕臨極限,只能靠系統的興奮劑勉強頂著。眼看兩人的神色黯淡下去,小皇帝目色歸於暗沉,蘇時心中總算稍稍欣慰,面上卻依舊絲毫不顯。
“停車,放臣下去,或者臣這就死在皇上眼前,皇上挑一個罷。”
“陸璃!”
宋戎忍不住急聲開口,卻不及說下去,就被宋執瀾沉聲打斷:“既然右相執意,朕也不便勉強,攝政王送右相回去罷。”
聽見少年天子倏而冷淡的語氣,宋戎忍不住回過頭,馬車卻已經停下。
陸璃當真頭也不回,艱難撐起身,扶住車門身形微傾,幾乎是踉蹌著撲倒下去。
他早已是強弩之末,不過勉強靠著心力支撐,身形頹然栽倒,卻已經撞進寬闊結實的臂膀之間。
熟悉的溫暖叫蘇時幾乎生出些錯覺,恍惚著抬起目光,卻迎上了一雙幾乎噴火的漆黑瞳眸。
宋戎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將他抱起來,奪過御林衛手中韁繩,攬著人上馬坐穩,一路出了宮門,朝王府策馬疾馳。
馬匹顛簸,只會徒增陸璃的痛苦,可宋戎卻已經無暇顧及,只能咬牙用力揮著馬鞭。
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甚至能感覺到生命正從自己臂間護著的身體裡流逝,強烈的恐懼挾在心口,將一切念頭都盡數排開,只剩下一個近乎固執的念頭。
要叫這個人活下來,哪怕恨自己也沒關係……
馬車沒有動,宋執瀾紋絲不動地坐著,目光落在陸璃留下的那一片刺眼血色上。
陸璃不願向他屈服,甚至不願受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