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名狀的孤寂感和無以復加的苦難感漲潮般匐然襲來,汪洋恣肆。至此我才明白,它們從未離我而去。它們與生俱來,堅如磐石地坐落在心靈幽秘處,伺機而現。
它們就選定了此刻出現,為了一個秘而不宣的緣由。引導我心淪陷深淵。那裡是世界之底和世界邊緣。那裡荒寒死寂,無風,無月。在心靈的這一特定空間,時間喪失了意義,無論間隔多少年,它仍然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咀嚼到被洗劫、被放逐、被遺棄的滋味。心靈從未尋找到實在的歸宿,它一直在浪跡天涯。
在此刻,夜深人靜之時,外部壓力剛剛卸去,個體心靈便就顯現出它自有的兩半:意志的自我和靈魂的自我。
那個意志的自我,她曾以成熟的人格充滿自信,擁有過一己的全部光榮,獨立,勤奮,專心致志,全力以赴。心理能量巨大,能夠作用和影響;她自身也可以發光,並給月亮和星辰以光,身心健康,光明磊落。她關懷世界,盡其所能地在成就事業中成全他人。就她所處的環境和條件而言,她已竭盡全力,無懈可擊。
只是在最近的幾年中,她才感到自豪與激情、詩意和文采的缺失。雙足生根,羽翼退化,匾乏了足以滋育靈魂的營養,超負荷的是人際的斡旋和事務的躬耕。終於只剩下頑強,面孔和心靈一樣堅硬無比,不會哭泣。
這麼久以來,生命的主體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她的存在,逃避與她的相會和對話,逃避到感情世界裡:親情,友情和愛情,那一世界以歡樂和痛苦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