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3 / 4)

小說:走過西藏 作者:老山文學

時,婦女們要在村口迎接。

村支書建議我們去溝裡看一看供著嘎薩拉姆像的小寺,還說,也只有大年初三的今天才有可能讓你這位女同志看呵。

沿著嘎薩拉姆祭壇往裡進,到了一座小山下的村莊。這村莊的名字很特別:那瑪村——母系村。小山的名字是蘇康聖山——邊上有房子。

全村的人都喝醉了,到處噴發著青稞酒的氣味。有人跌跌撞撞引我上小山,為我們開啟了一處小經堂,那就是嘎薩拉姆,一尊新塑的抹畫得粗陋的彩色泥塑,一個隨處可見的護法女神形象。又指點說,旁邊那位是她的丈夫,貢布大神。

——西藏鄉間到處可見本土宗教與佛教同化的痕跡,嘎薩拉姆一定有一部有趣的演變史。

我們就問這位女神顯形嗎?有何神蹟出現?

如果女神發怒時,村裡就多處起火,這裡剛撲滅,那裡又起了,但都是些可以踩滅的小火。因為女神肚裡是自然形成的火。著火時可以聞到糌粑酥油燒灼的味道。另外,許多喝醉了酒的人在夜間都遇見過一位戴巴珠(頭飾)的女人揹著筐子走過。也有人夜間夢見一美女,凡有此經歷的,第二天就腰背疼。

關於嘎薩拉姆這一現象究竟說明了多少問題,由此可以揭示一些怎樣的文化內涵,等待著感興趣的藏學家去研究吧。

在山甫的大多數時間,是由強巴次仁陪同並作以介紹的,我們從他那兒獲知了不少的情況和線索。強巴次仁三十幾歲年紀,出生在瓊結縣藏王墓相向的縣城。他的母親是藏族,父親是漢族,安徽人。所以強巴次仁有個漢名叫程皖西。他八十年代中期畢業於陝西咸陽的西藏民族學院,分配到山南地區文管會,剛報了到,第二天就下鄉到扎囊縣搞文物普查。現在他可已經是山南地區的文物專家了。

山南地區文物界的權威是地區文管會主任土登朗嘎。他早在一九八○年就開始負責這項工作,成了山南地區文物的保護神。在一九八三——一九九二年的九年間,西藏全區進行文物普查,山南就一直配合了九年,是西藏文物普查的一個別動隊。

山南地區以前共有寺院二百一十座,宗教文物也極其豐富。在十年內亂中,有一部分寺院被拆除了,甚至在文革結束後,七十年代末,還有包括貢嘎多吉扎寺在內的三座名寺被拆除,真是荒誕。但也有相當部分的寺院因做了公社糧倉而倖免於難。於是“寺廟保護了糧食,糧食挽救了寺廟”被傳為美談。但是文物流失情況比較嚴重。其中最有名的例子是,帕主王朝(明朝時)的珍珠唐嘎觀音像,也是在文革後期被拆了的,當時還請示過某位領導批准,珍珠賣給了外貿部門,織物被某人拿去做了枕套——後在土登朗嘎的主持下重新修復;在隆子縣一個展室,一尊釋迦牟尼的合金像被倒轉來,當了講解員的坐凳。土登朗嘎拿來請人作了鑑定,有九百年曆史,印度風格。諸如此類的情況比比皆是。一九八七年,日當寺準備拆掉翻蓋,土登朗嘎聽說了急忙阻止,說明是吐蕃建築,它本身的價值如何;在隆子他曾發現了用羊皮封裝的古舊的貝葉經,就收藏起來,後由專家鑑定,居然是一部不丹歷史。位於雅江北岸的吉如拉康,要是再晚上三天,就將永遠消失了。當時乃東縣召開的基層幹部會上確定了一個專案,決定推倒吉如拉康修建結巴鄉招待所。土登朗嘎聽說了,當即向地區作了彙報,行署指示立即前往考察,才發現了這處金城公主時代的歷史遺蹟。現在這裡已成為重要的文物保護單位。據國內著名藏學家們研究,吉如拉康的吐蕃寫經超過了敦煌寫經,甚至還有本教經典。

在歷時十多年的文物普查中,土登朗嘎、強巴次仁他們已經全部完成了對於山南十二個縣的調查,各縣文物志正在陸續出版。我曾在一部報告文學中記錄了他們的一小段不成功的經驗——……這項文化工程的特別參與者山南地區文管會就多多地吃了苦頭。那一年他們連同嚮導七人去桑日縣最偏僻的達果村,騎了兩天馬,又步行了一天,在俯視雅魯藏布江激流的懸崖上摳著石縫挪動腳步,稍一不慎,定然葬身魚腹——這個村莊位於雅江一大漩渦處,上游水葬者完整的白色骨殖就堆積岸邊——據說此前曾有一位縣領導,缺乏走絕壁的經驗,在石壁上因錯邁一步,竟就定格於石壁,直堅持到被一勇敢的牧女發現,將他挾在腋下護送到平安地帶。去達果村六天,所帶食物很少,沿途只好限量分食泡麵。忽一日,全部食品失蹤,經查,方發現作案者為旱獺,它從地下打了洞,完成了搬運。七個人只帶了一頂帳篷,夜晚僅夠大家將上身納入帳內。夜雨雪,被子盡溼,晨起將水擰得嘩嘩流,一路搭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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