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他只要求君子講義,而少言利,甚至不言利。孔夫子根本不關心善惡判斷的問題。可悲的是,在實際生活中,真正老老實實按照孔夫子的方式做君子的人,很可能都會像孔聖人的愛徒顏淵那樣不幸過早夭折,過早地窮死、病死。在中國的現實生活中,大量歷史事實嚴酷地證明,反倒是孔夫子認定的“小人”,永遠佔據著勝利者的一方,成了歷史的主人。這樣一來,孔夫子的教導就出問題了。明顯的是:“美”而不善,因此,孔夫子所言的“君子”之美,根本不是真美。
更嚴重的問題還在後面。天天只想做“君子”的人們,不懂得關於自然的真理(不知稼穡,不知園藝……),同樣不懂得社會存在的真理和人性的真理(不知人性本惡,不知人性常態的競爭……)這樣一些事情均屬於必然性判斷的範疇,也即關於真假判斷的範疇。可見,孔夫子的行為美沒有顧及到真在的問題,因此,孔夫子所言的“君子”之美,就更不可能是真美。
用現代語言來說,即孔夫子越過必然性(真)的判斷問題和可能性(善)的判斷問題,直接只講應然性(美)的判斷問題。缺乏真、善判斷的前提和保障,能夠獲得真正的美的判斷嗎?孔夫子的教導已經為後來儒家的繼承者的作偽留下了先天不足的伏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為什麼中國文人最容易變成偽君子(2)
我認為,秦漢之後的儒學是最大的偽學,之所以是偽學,是因為,它不僅不能開發中國人的智慧,反而更矇蔽和阻礙中國人智慧的開發。前文是按照儒學是缺乏真正的“學”應有的三大要素來進行論證的。這三大要素即:記憶性的公理要素;理解性的方法、工具要素;創造性的開放或自由要素。
現在我們還可以進一步指出,記憶性的公理要素直接關聯於必然性的真(假)判斷的基礎;理解性的方法和工具要素直接關聯於可能性的善(惡)判斷的基礎;創造性的開放或自由要素則直接關聯於應然性的美(醜)判斷的基礎。
既然孔夫子的論述絕大多數都只涉及應然性美(醜)判斷,但他卻並沒有同時提供相應於創造性的開放或自由的要素,相反,他提出的是封閉的“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這樣反自由的論斷,這真是個巨大的自我悖反。
命運註定儒學不可能成為一門真正對人類智慧開發有價值的“學”說。為了使之成為“學”,後來的儒家文人做了什麼呢?漢儒加上了“天人合一,天人感應”的讖緯迷信;宋、明儒加上了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奉為“天理”的邪說。這一“迷”一“邪”終於使孔夫子的儒學徹底變成了惟一為極權專制服務,一味用來愚民的中國最大的偽學。兩千多年來,凡由這種偽學訓匯出來的人們,都只能有成為偽人和偽君子的命運,這構成了歷史上的文人幾乎沒有不是偽人和偽君子的可悲結局。文人們和偽君子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異,只有色彩的濃淡之分。到了最後,中國傳統文人和偽人、偽君子也幾乎打上了等號。歷史上關於文人的判斷,其實和偽人、偽君子的界定基本上是一致的。文人即偽人,即偽君子,所以有“文人無行”,“文人相輕”,“文人無用”,“文人卑鄙”,“文人好面子”,“文人勾心鬥角,互相拆臺”,“文人窮酸”,“文人吃裡扒外”,“文人好當面奉承,背後搗鬼”,“文人講禮而不講理”,“文人滿口仁義道德,滿腹男盜女娼”,“秀才(文人)造反,卅年不成”,等等,更有“八娼九儒十丐”,儒家文人的人格只在娼妓和乞丐之間,即亦娼亦丐。總之,凡是接受了儒學訓導的文人,其結果大致如此。再有,過去的一些偽君子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五穀不分,四體不勤”,今天的一些偽君子文人,是科學盲,技術盲,邏輯盲,理論盲。除了風花雪月,無聊扯淡,造謠生事,說謊行騙,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特長。過去有一副對子,是專門用來諷刺這種偽君子文人的,即上聯:“牆頭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下聯:“山中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橫批:“無聊文人”。當前,在網上、在報紙上大罵科學、大罵*,以及盲目地推崇傳統、鼓譟“國學”、“儒教”的人們,多數是這種人。這與我在《中國人性分析報告》一書中所界定的官場化人格,也基本上如出一轍。
正是因此,秦漢之後的儒學徹頭徹尾成了製造偽人和偽君子的偽學,在兩千多年偽學的籠罩下,中國就只能出現大量偽人、偽君子型的無用文人,而根本不可能出現真正的思想家、科學家,技術發明家,中國的思想天空一片黑暗。
孔夫子,宣教愚昧的“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