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亮也不是不相信付先鋒,而是他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需要更準確地判斷夏想的性格和行事方式,不想全部受到付先鋒的影響。付先鋒是政客,凡事都從政治鬥爭的立場出發。他是商人,凡事要在商言商,只要能賺錢,原則問題可以再談。
他需要準確地判斷出夏想的執政風格和偏向,因為白戰墨已去,下馬區現在大局完全掌握在夏想手中,而李涵雖然是付先鋒深埋的棋子,但到底只是區長。夏想在還是區長的時候,就能讓白戰墨大感頭疼,束手束腳,現在夏想成了書記,強勢書記,李涵是二把手,還能鬥得過夏想?
元明亮也清楚,付先鋒的用意倒不是非讓李涵和夏想對著幹,或是和夏想在下馬區爭權,而是讓李涵轉移夏想的視線,讓李涵躲在暗處,幫助長基商貿運作,而不是再和白戰墨一樣,非要和夏想鬥在明處。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夏想未必會想到李涵會是付先鋒的人,未必能提防李涵在執政思路上完全向長基商貿傾斜,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效果,要的就是讓夏想矇在鼓裡。
不過夏想現在畢竟是區委書記,是一把手了,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元明亮都該親自出面邀請下馬區的父母官坐一坐,至少可以做到表面上聯絡感情,也表示出他對區委書記的應有的尊重。
元明亮及時迎上前來,對夏想到來表示了歡迎和感謝,夏想見元明亮一臉熱誠,笑容也是格外熱切,心想其實元明亮如果從政的話,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政治人物,起碼他有表演的天賦,而且還很會挑選時機。
夏想就主動和元明亮握手:“燕市天寒地凍,作為南方人,元先生在北方的冬天過得還好?”
元明亮緊緊握住夏想的手:“多謝夏書記關懷,其實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好過,雖然外面乾冷一些,但室裡卻是溫暖如春,我都有點喜歡北方的冬天了,哈哈。以後有可能的話,希望我能年年在北方過一個溫暖的冬天。”
夏想呵呵一笑:“下馬區的建設才剛剛開始,如果元先生在下馬區的投資有長期打算的話,也少不了在燕市過冬。我也認識許多南方的朋友,他們也是非常喜歡在北方過冬天……”
夏想的話前一句是重點,元明亮聽了微微一笑,心裡卻是一動,夏想的話是有所暗指,還是隻是隨口一說?以夏想區委書記的身份,希望每一個投資商在下馬區都有長遠前景也是題中應有之意,難道是他多心了?
元明亮伸手一指下馬河邊的一艘小船:“飯店客滿,他們剛推出了船席服務,一艘遊船一桌酒席,很有特色。”
夏想就客隨主便:“倒有些意思,走,上船。”
元明亮和夏想就在服務員的帶領之下,登上了船席。所謂船席,就是一艘不大的小船,裝修成雅間的樣式,裡面還有炭火和暖氣,別有特色,大有情調。
小船搖搖曳曳,儘管空間不大,但也大有意境。夏想和元明亮相對而坐,要了火鍋和小菜,等服務員將菜式上齊之後,告訴兩人可以將船開到河中就餐,船上可以留服務員,也可以不留。
兩人沒有留人,就開動小船駛離了河岸,來到河中央。
下馬河上結了一層薄冰,很薄,船開動時,冰層破裂,吱吱作響。夏想就笑:“現在我們是在一條船上,可要小心一點,不能翻了船。”
言者是不是無心不好說,聽者卻是有意了。
第675章 面對面
船不大,位在河中央。有點曲高和寡的感覺,因為周圍並沒有其他船隻。而且船內的空間有點狹小,不方便移動。好在船內設計得還算不錯,舒適而溫暖,夏想就斜靠在座位之上,和元明亮說話。
元明亮一臉微笑,儘量表現出既熱誠又恰如其分的自尊,作為下馬區最大的投資商,理應是下馬區的黨政一把手最歡迎的人,同時,也應該給予適當的尊敬和禮遇。
笑歸笑,夏想剛才的同在一條船上的話,還是讓元明亮心中嚇了一跳,正好河面上一陣冷風吹來,他坐的位置沒有關窗,就一下覺得遍體生寒。
夏想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同在一條船上?
當然元明亮很想將夏想的話理解成無心之語,因為此時兩人確實同乘一船。但元明亮生性多疑,又因為心中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就總是有點疑神疑鬼。他本想告訴自己,不要疑心生暗鬼,但想起夏想的手腕。又不免心中胡亂猜測一番,難道夏想察覺到了什麼?
不可能,據付先鋒所說,夏想再聰明也不是全才,或許政治鬥爭上他有一手,編織關係網他也有過人的手段,但政治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