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戴特萊夫把包包好,我開始數共有多少包。其中有一克一包的,半克一包的和四分之一克一包的。我的數學從來學得不好。可是我馬上就算出只有8克:他把分量給得太大了。如果不核實一遍的話,我們就得掏自己的口袋來付那兩克海洛因的錢了。
好辦,我們重新幹起。因為紙上總會沾著些粉未,我就把它們收集起來留為自用。
戴特萊夫決定把包包得更大一些,並且同時贈送一瓶啤酒,這樣可以顯得他貨源充足。這回他決定只包四分之一克的,最後,共有24包。
我們馬上先注射了兩包:當然應該品嚐一下自己的貨物。這可真是質量極佳的海洛因。
晚上,我們把貨物帶到了特萊保斯。我們把大部分貨埋到了大樓後面的垃圾桶旁邊,身上所帶的決不超過3包。這樣,當突然搜查時,我們就不會被劃為毒品販子。買賣開頭還不錯,頭天晚上就脫手了5克,很快人們就知道我們手裡有質好量足的海洛因了。只有一個人埋怨我們的貨色不好,當然是施特拉。就是這樣,也不妨礙她提出當我們的代銷客,而我,這個可憐的傻瓜,居然接受了:她每代我們售出5包,便可以得到四分之一克。而結果是:我們自己什麼也嫌不到了。我們和比科約定的是,每銷出10克,我們可以提成1克半。而我們支付了代銷者的服務之後,剩給我們這些二道販子的僅僅是能夠滿足每天需要的海洛因了。
比科每天早晨來結帳。每天晚上,我們的錢箱一般能有2千馬克——這就意味著比科能拿到1千馬克的純利;而我們,只有1克半的海洛因。比科基本上不冒任何風險,除非我們揭發他。
他是很謹慎的。他早就告訴我們,如果我們被捕,如果我們把他出賣給警方,最好是事先準備好棺材。他的波茨坦街的夥伴會承擔這項工作。就是在監獄裡也逃脫不了,到處都有他們的夥汁。他還威脅我們,如果察覺我們偽造賬目,他也會讓這些夥計們來干預的。我們真的相信他的威脅。
戴特萊夫不願意承認比科在詐騙我們:“你還想幹什麼?首先,這可以使你不必去街上拉客。我可不願意你再去賣淫了,我呢,也不想再去幹。那麼,我們只好走現在這條路了。”
大部分的小二道販子的處境和我們相同。我們從沒有足夠的錢直接向中間人購進十克海洛因。再者,我們也不瞭解毒品的分配網。我們又怎麼能夠與波茨坦街的保護毒品的地痞們接上頭呢。街上的毒品小販——他們自己就是吸毒者———般都需要用現金買進毒品,也正是這些可憐的上癮的傢伙最後進了班房。而像比科這樣的人,基本上在警察的打擊範圍之外,而且他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找到替換的代銷小販,為了每天能注射兩針,每個吸毒者都願意幹這個買賣。
幾天之後,我們感到在特萊保斯附近不安全了。到處都充斥著便衣警察,這對我們是個極大的壓力。我們重新組織了銷售方式:由我在特萊保斯擔任推銷員,而戴特萊夫拿著貨在稍遠的地方等候,由我把買主打發到他那裡去。
大約又過了一個星期,戴特萊夫毫不在意地在特萊保斯附近晃來晃去,口袋裡裝滿了藥包。一輛汽車停在他的旁邊,司機問他去動物園地鐵站該走哪條路。戴特萊夫慌了手腳,拔腿飛跑,把貨扔進了他碰到的第一個荊棘叢中。
他向我解釋說那傢伙肯定是個警察,因為不會有人不知道動物園地鐵站在什麼地方。
這下糟了,我們看著每個朝著庫丹姆開車的或散步的人都像是警察。我們也不敢去取回扔掉的貨:要是警察在那裡等著我們可怎麼得了?
我們真是陷進了泥淖。第二天早晨,我們沒法和比科清帳。跟他實話實說?他不會相信。我想了個主意:就告訴比科我們被外國佬搶了,他們拿走了一切,連錢帶毒品。反正事情鬧大了,乾脆把手裡有的這幾個錢也花掉!這個混蛋真卑鄙!他每天從我們身上賺1千馬克,而我們卻一個子兒都沒有。我得買幾件衣服了。我沒有暖和衣服,我總不能一冬天總穿著我從醫院裡溜出來時所穿的衣服在街上逛。
戴特萊夫終於明白了給比科200馬克和一文不給沒有多大區別。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便去了舊貨市場,看到什麼順眼的東西,戴特萊夫先試,然後我試。我們僅買那些他能穿我也能穿的衣服。我決定買一件黑兔皮上衣。戴特萊夫穿著正合適,顯得十分招人喜歡。後來,我們還買了香水,一個人音盒和其它雜七雜八的東西。但是,我們並沒有把錢全部花光——我們不能什麼都買,僅僅是為了需要高興而已。我們把剩下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