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第一個注射,接著輪到蒂娜。他們打完之後,針頭全被堵塞住不能用了,至少他們兩人都這麼說。大概是不想讓我注射。但我還是很想打。

另外一個吸毒者走近廁所來注射毒品。他完全虛了,處於毒癮發作的最難熬的階段。我向他借針管。他同意了。但是,突然我非常害怕把這個針頭扎進靜脈裡。我把針頭置於時彎上——我知道怎樣注射。我經常看別人注射。但是我怕,我不敢這麼做。戴特萊夫和蒂娜視而不見,就像這一切與他們無關似的。我不得不求那個吸毒者幫我一下。當然他立刻明白我是第一次注射毒品。在一個有經驗的吸毒者面前,我簡直像一個傻瓜。

他對我說這麼做很噁心,但是他還是拿起了針管。由於我的血管看不清,他半天找不到一根。他連紮了三針,才回了一點血到針管裡,他又嘟囔了一遍,這玩意兒不好,接著就把針管裡的毒品都推進了我的靜脈。

我果然立刻就有猶如離弦之箭似地感覺,但這不是我所想象的性慾高潮。緊接著,就是雲裡霧裡,我勉強知道我周圍所發生的事,我什麼都不想。我走進“音響舞廳”,坐在一個角落喝果汁。

戴特萊夫和我現在平等了。我們有福同享,嚴然像一對結了婚的夫婦。除了我們還沒有在一起睡過覺。我們尚未發生任何性關係。我總感覺自己還不成熟為時尚早,戴特萊夫也同意這一點,沒有怎麼爭執。在這個問題上,我也覺得戴特萊夫很不錯。這是個很好的小夥子。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同戴特萊夫睡覺。我很高興我還從未與別的小夥子這麼做過,我確信我們兩人將會在一起。從“音響舞廳”出來,戴特萊夫陪我走回家,步行需要兩個小時。然後,他一般是搭車回他家。他同他父親住在一起。

我們在一起談論過許多古怪的事情。我完全喪失了對現實的感覺。對於我來說,現實並不現實。昨天或明天我都不感興趣。我沒有什麼打算,只有夢想。我最喜歡談論的話題就是假如戴特萊夫和我有許多錢,我們拿它幹什麼。我們會買一所寬敞的房子,一輛大型的小汽車,一些高階的傢俱。我們夢想許許多多的東西——除了海洛因。

戴特萊夫忽然想出一個賺錢的點子。他告訴我,有一個賣毒品的人準備賒賣給他100馬克的海洛因,我們可以把它分成小包,再以每包20馬克的價錢賣出去,這樣我們立刻可以賺100馬克,然後我們用這筆錢買可卡因,我們又如法炮製,使我們的資本翻一番,就這麼不停地倒賣。我認為這個主意簡直太妙了。那個時候,人們對倒賣毒品抱有很大的幻想。

戴特萊夫果真得到了賒賣給他的值100馬克的海洛因。那時候,小的毒品轉賣商不是極缺嗎?我們帶著可卡因並不冒險,我們去“音響舞廳”出售。戴特萊夫有一顆仁慈的心、他總是正巧碰上身無分文,而毒癮又極度發作的人。於是他就賒賣給他們,當然他們從來不付錢。一半的海洛因就這樣弄光了,剩下的一半我們自己用了。不久,我們又落到既無可卡因又身無分文的地步。

賒賣可卡因給戴特萊夫的那個轉賣商氣壞了,但他也僅僅是罵了一通了事。無疑他只是想試一試戴特萊夫的轉賣能力。試驗結果確定無疑的:他一無所獲。

暑假的頭三個星期,戴特萊夫和我總是每天下午見面。我們一般都是一起去弄錢。我幹一些我以前從不會幹的事。我像個小鳥似的,在大商店裡行竊,尤其是偷一些能在“音響舞廳”迅速賣掉的物品。這樣幹一天也很少能弄到夠買兩針毒品的錢,不過我們尚未達到需要那麼多毒品的程度。我們還沒有到身體上依賴毒品的地步。有時碰上“斷頓”的日子也不要緊。

暑假的後半部分時間早已定好了。我將去外婆家度過,我外婆住在漢斯的一個小村莊裡。這多少有點奇怪,但我一想到既可以看見我外婆又可以到鄉下去,就高興極了。一方面,我又無法想象怎麼能離開戴特萊夫二、三個星期,甚至不可想象要一連幾天離開“音響舞廳”和城市的燈光。然而另一方面,我又很高興能重新見到那些從不知道什麼是毒品的鄉下年輕人,很想去騎馬,游泳,等等。總之,我不再清楚我是哪一種人。

我不知道我已分成了兩半,變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我給自己寫信,更確切地說,克麗斯蒂娜給維拉寫信。維拉是我的第二個名字。克麗斯蒂娜是想去她外婆家的那個14歲的女孩子,一個好孩子。維拉是吸可卡因的女孩。

我母親一把我送上火車,我就只是克麗斯蒂娜了。一進我外婆的廚房裡,我立刻就有完全到家了的感覺,就像我從未到過柏林似的。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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