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感激,便見到他難以置信的震愕神色,才知自己猜錯。再望向秋往事,只見她面上一派淡定自若之色,顯然局面早在她掌控之下。他心下一喜,雖琢磨不透她用了什麼法子,卻猜她多半是又有所提升,正興高采烈地想要細問,卻猛然省起如今兩人立場已變,以他的身份,已無資格再分享她的“底細”。話頓時塞在喉口,上下不得,一時間百味雜陳,黯然神傷。
秋往事微微一笑,輕輕扶起兀自弓著身子的米覆舟,說道:“盧烈洲若有你這麼快,今日站在這裡的或許就不是我了。”
米覆舟胸膛起伏,面色鐵青,只覺她是存心羞辱,偏偏無話可說,怒哼一聲,冷冷道:“今日是我技藝不精,見辱於人,我認輸。一年後我會再來。”語畢轉頭就走。
“慢著。”秋往事開口喚住他,“就這麼走了?你現在若走,將來再等幾年也還是沒機會贏我。”
米覆舟回頭狠狠瞪著她,悶聲道:“你想怎樣?”
秋往事忽然“噗”地輕笑一聲,說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惱怒,這一刀並非是你失手,是我暗裡做了手腳。”
米覆舟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寬慰,身體明顯放鬆下來,只有面上仍是用力繃得緊緊的,冷哼道:“你做了什麼?”
秋往事不答,只負著手怡怡然笑道:“你想贏我,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米覆舟霍然轉過身來,怒道:“誰用你給機會!”
“我不給機會,你永遠也贏不了。”秋往事不溫不火地回答,身上並無傲氣,似乎只在陳述一個平淡的事實,“當日明光院中你多少還有勝算,可惜你錯過了。今時今日,天下已沒有我的敵手。”
米覆舟眉梢一挑,雖滿肚子不服,可剛剛才輸得一敗塗地,實在也說不出什麼有力道的反駁,只能悶悶生氣。
秋往事不待他開口,徑自說道:“我現在要去打博古博,可惜兵力不大夠,又受了傷,畢竟礙事。你若能助我一臂之力,那麼城破之後,我便告訴你今日輸在何處,等你想明白了應對之策再同你決鬥,如何?”
米覆舟惱怒地盯著她,冷哼道:“我憑什麼幫你攻城!更不必你存心相讓!”
秋往事倒不急著勸他,忽問道,“你說你之前替二殿下跑腿,以你的性子肯替人做事,想必是曾欠了他的情?”
米覆舟眼神一閃,有些心虛地轉過頭,悶悶道:“那又如何?”
秋往事見他神情便知所料不差,微微一笑,說道:“二殿下想必跟你說過,我對他有救命之恩,吩咐你尋我麻煩無妨,卻絕不可傷我性命。”
米覆舟頭一揚,撇嘴道:“誰要你性命,不過見個輸贏,瞧瞧誰強誰弱罷了!”
秋往事悠然搖頭道:“動起手來還要顧著對方性命,那是有必勝把握的人才有資格做的事,你該心知肚明,在我面前你並無這份餘裕。好比方才那一刀,你若真的全力施為,未必還有我做手腳的餘地。”
米覆舟聽她肯定自己身手,心情頓時好轉,面上卻不好意思露出來,輕哼一聲扭過了頭不說話。
王宿在一旁見他動搖,立刻插口接道:“還有,剛才你實打實輸了一招,往事可沒有落井下石趁勢追擊,不然就你方才發呆的功夫,都該死多少回了?今日是她饒你一命,你就好意思仗著她手下留情一次次來找她拼命?”
米覆舟頓時語塞,吱吱唔唔地答不上話。
王宿一本正經地板著面孔道:“還有第三,剛才她若不告訴你做了手腳,你便一直以為是自己失手。習武之人,最忌心裡對自己留下疙瘩,何況還是個不明不白的疙瘩。因為這次莫名其妙的失手,你今後次次出手都要患得患失,慎之又慎,唯恐哪裡又出了錯。逍遙法最講究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縛手縛腳的如何能夠發揮?這個疙瘩不解,你這輩子的造詣恐怕也就到頭了,別說是贏往事,只怕最後連你現在三品的修為都保不住。所以她今天不止饒了你一條命,還救了你一世前程,你不思報答也就算了,還心心念念找她拼命,也不覺得臉紅?當日她殺盧烈洲,那可是堂堂正正硬碰硬的,沒半分抬不起頭的地方。你這會兒又是乘人之危,又是忘恩負義,就算僥倖贏了,可有臉去他碧落樹前大聲說出來麼?”
米覆舟面紅耳赤,狼狽地點頭道:“是是,還有嗎?”
“有的是呢!”王宿一挑眉,掰著手指道,“第四點……”
“行了行了。”米覆舟忙揮手打斷,“不就是博古博麼,打就打了!反正我本就是打米狐嘗來的。”
王宿立刻道:“你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