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胡打可不行,既然聯手,自然要有人說了算。”
“你們說了算你們說了算。”米覆舟被他數落得頭大如鬥,見他開口便忙一疊聲應下,“我叫你們將軍,全憑你們吩咐還不成麼。”
王宿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輕哼道:“這還差不多,算你還明白些事理。”
秋往事在一旁暗暗發笑,見米覆舟一臉鬱悶,便道:“你打下博古博,既是幫了二殿下,也是幫了我,你欠他的情,他欠我的情,便算就此清了,以後彼此不相欠,你什麼時候想打,我隨時奉陪。”
米覆舟早已算不清到底欠了多少情,胡亂點頭道:“明白明白。我的人馬還有一兩日路程,你的在何處?咱們怎麼打?”
秋往事指指東面道:“我的人在東邊百來裡處,多果河的大彎子裡頭。我就在那兒等你,博古博的情形我會去摸清,你到了之後咱們再議打法。”
米覆舟一味點頭,站在兩人跟前只覺無端端矮了一截,一心只想著溜走,待議妥了聯絡方式,便匆匆上馬逃也似地去了。
秋往事待他走遠,終於忍不住吃吃笑起來,嘆道:“六哥磨嘴皮子的功夫我是怎麼也比不上了。”
王宿見她眸光清透,幾分稚氣幾分狡黠,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分明仍是當日即望山上一塵不染的七妹。他心下忽地一動,不知怎地坦然起來,只覺來日紛爭皆可拋於腦後,至少今時今日彼此仍是兄妹相稱,兄妹相待。他驀覺渾身一鬆,當下朗聲一笑,與她相互扶持著上了馬,在漸欲止歇的雨中緩緩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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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五十二章 陌路(上)
幾乎是一夜之間,風洲風雲驟變。以風都為中心,東西南北的大小關隘一律封門斷路,重兵戒嚴。往來交通立刻盡數阻絕,風洲頓成孤島,出不得,進不得。洲內各縣城的百姓也皆被星羅棋佈的關卡封限在各自的區域內,彼此音訊不通,往來斷絕。流言卻不為關卡所限,照樣沸沸揚揚地鋪張開去,不知起於何處,不知如何輾轉,每每相隔數十里,所傳所論便已大相徑庭。然而依舊有敏銳之人自兩眼一抹黑的混亂中摸出了些許若隱若現的輪廓:如此嚴密的封鎖,卻不見公榜文告,不見盤問搜查,可見其爭在上不在下。這不是追兇緝賊,不是禦敵備戰,這是變天之兆!
風都城內,答案猶為昭然。雖然城中戒嚴,幾條主道皆不得通行,赤鵠大道以北的官城更是不準人靠近一步,可永安官員宅邸皆被重兵圍困的訊息仍是很快傳遍了全城。有人期待,有人惶恐,有人興奮,有人不安,可無論懷有怎樣的情緒,唯有一點眾人皆同,所有人都在引頸等待,等待一場翻天覆地的鉅變。
然而鉅變沒有來,該發生的一切都沒有來。像是一路指引著世事的天神忽然遺忘了人間,順理成章的發展驟然中止,就這樣莫名地懸在將發未發之刻,再不能往前一步。一日又一日,戒嚴仍在繼續,可是沒有公告,沒有官員出來說話,沒有人打出新的旗號代替已自城頭拔下的“靖”字大旗。彷彿靜止的時光中,無所適從的惶惑情緒不斷膨脹,充塞著城內的角角落落。人人心頭都似繃著一張拉至十成滿的弓,待射之時才驀然發覺弦上竟然無箭。一扇扇緊閉門窗後的竊竊私語,問的都是一句人人心知肚明卻不敢說出口的話:永寧太子去了哪裡?
“他真的死了?”琅江上一艘三桅三層、尖頭包鐵的巨大戰船內,江一望鬆鬆垮垮地斜靠椅內,背脊卻繃得筆直,一瞬不瞬地盯著桌案對面的楚頡沉聲問道。
“必死無疑。”楚頡神色平靜,卻掩不住眼中灼熱的光彩,“我安排了同息師在山上,他親眼見到李燼之被郭一海一刀劈下山崖。不必說山下俱是尖利亂石,單單那一刀,不二法下又豈有活口。”
“可是未見屍身。”江一望垂下眼,五指不自覺地握拳,不敢讓蠢蠢欲動的興奮掩蓋了理智。
楚頡緩緩點點頭,又搖頭道:“他手下的人很快到山下收拾了,防範極嚴,咱們的人靠近不了,不過見到他們抬了一個人出來,容貌是沒見著,只知不似活的。後來便回了風都,全城戒嚴,莫說人,信鴿都不易進出,我花了很多功夫才摸清一點,風都城內幾大名醫都各自在館,未見傳召,可知李燼之要麼是死透了,要麼是僅受輕傷。可我去山崖下看過,那一帶無草無木,巨石嶙峋,郭一海的屍體跌得筋斷骨碎,慘不忍睹,李燼之與他一同跌下,就算真的福大命大僥倖未死,也絕不可能輕傷了事。還有,”他指指江一望面前桌案上擺著的一把佈滿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