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
“你方才沒聽見?自然是打博古博去。”秋往事斜瞟他一眼,說道,“先弄幾面旗子來。”
賀狐修還未開口,邊上那名大漢已怪叫起來:“還打博古博?咱們這會兒連兩千人都沒有了,趕著送死去麼!賀老大,你可不能跟著這女人發瘋,她……”
賀狐修一口喝止,回頭陪著笑道:“將軍,不是兄弟們貪生怕死,實在是博古博底子厚,光大殿下一個的親兵就上萬,咱們這千把號人,實在是不夠人瞧。將軍有心伐燎,不妨咱們先回融洲,叫齊了鐵川衛的兄弟,那時再同他們幹場狠的。”
秋往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直瞧得他心裡發毛,半晌忽道:“剛才那群狼是你弄來的吧?”
賀狐修一怔,飛快搖頭道:“不不不,我雖姓賀狐,不過是個遠支,哪兒有能耐使喚那麼大一群狼。若不是它們吃飽了沒什麼鬥心,我恐怕連趕它們走都不成。”
“這可難說了。我們一行幾百人,聲勢也算浩大,那群狼也無非兩百來頭,怎就不知死活地跑來招惹?待兩邊都死得差不多了,你們便緊跟著冒出來,天下哪兒有這等巧事?”秋往事揹著雙手閒閒踱著步,輕飄飄道,“方才那名女子,你知道她是誰吧?”
賀狐修額頭冒汗,暗暗叫苦。他起先雖不知王落身份,待聽秋往事叫她四姐,自然也便知道了,那時便隱隱心驚。他日前領著眾人一路往西,正巧發現王落一行與狼群搏鬥留下的屍體。他見這些人都著商旅服色,只道是個大商隊,以為天上掉了餡餅,當即興高采烈地趕上去想自狼嘴裡撿些便宜。哪知商隊沒見著,反而碰上了剋星。如今秋往事話裡的意思,擺明了是誣他存心襲擊王落,這個罪名如何承擔得起,一時卻又百口莫辯,不由青了臉孔,冒出一身冷汗。
秋往事又瞟瞟那名北照關的大漢,微微笑道:“你們一直沒同顧雁遲斷過聯絡,這回往西走,是想去重新投奔他吧?”
大漢被她說個正著,頓時愣住,吱吱唔唔地答不上話。
秋往事冷冷一笑,沉聲道:“你們身為容府兵士,挾裹王六將軍叛逃,還勾結顧雁遲襲擊王妃,這會兒想回融洲?不必指望了!至於往西,呵,你們莫非不知道二殿下的五萬大軍已經快到圖倫丘了?二殿下和我們聯手,賀老大你是知道的,四姐也已經過去和他們會合。你們這撥叛軍跑過去,還指望到得了不孤城?還想著脫離容府逍遙快活呢?清醒些吧,燎邦、風境,都已容不下你們了!”
一眾騎士皆是混食度日的莽漢,哪裡分得清幾方勢力間的糾葛,聽她半真半假地一唬,頓時惶恐起來,四顧茫然,只覺無路可走。賀狐修抹著汗,顫聲道:“將軍明鑑,我們豈有叛心,全憑將軍做主。”
秋往事見眾人軟了,當即緩下面色,說道:“你們要脫險,簡單得很,戴罪立功便是。打下博古博,對容府、對二殿下,都是天大的功勞,誰還能不賣個面子給你們!”
那大漢低著頭吱唔道:“只怕功沒立,命先送了。”
秋往事朗然一笑,說道:“你們想送命,我還不想呢。真當咱們只有這一千人麼?我前頭說了,二殿下的五萬兵馬離這兒沒幾百裡了,三兩日功夫便至。我們只是做個先鋒,白得一份頭功。王城裡現在什麼狀況,賀老大你最清楚。你們五百人都能隨隨便便奪門出逃,現在我們一千人難道反而攻不進去?我不妨再給你吃顆定心丸,索狐連已經站在我們這邊了,王城內亂便是我吩咐他挑起來的。你以為我是怎麼出來的?喏,瞧瞧這是什麼。”
賀狐修見她自袖中摸出一塊鐵牌,接過一看,頓時眉開眼笑,驚喜地叫道:“真是索狐連的鐵鷹令!有戲!咱們真有戲!”
眾人也多聽說過索狐連的名頭,頓時來了勁,彼此交頭接耳的聲音也響亮起來。
秋往事望著賀狐修,又道:“你該認識賀狐汀吧?”
賀狐修嘴角一抽,面上閃過一絲屈辱之色,默默點了點頭。
秋往事微微一笑,說道:“這次二殿下的兵馬便是他率領的,你想不想趕在他之前,站在博古博城牆上,高高地看著他從你腳底下入城?”
賀狐修雙肩一顫,眼中倏然亮起來。
秋往事拍拍他肩膀,又回頭對眾騎士道:“你們有燎人、有風人、有釋盧人、有其他小族之人,之所以背井離鄉聚到鐵川衛,為著區區五錢銀子糧餉受人呵斥,處處拘束,想必都曾有過一段不堪,都曾受人輕賤,不容於世。你們便不曾想過,有朝一日也要狠狠威風他一回?我這次伐燎,全天下的眼睛都盯著,將來天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