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然神色也嚴肅起來,認真地點點頭道:“父王,不會錯,我讀得清清楚楚,總不成五叔的死活,連七姨都不知道。七姨巴巴地在北邊弄出一個假的呢,若真的還在,何需如此?”
“以五弟的心思,這也並非全無可能。”江一望輕叩著扶手,說道,“縱然北邊這個是假,真的也未必不是隱在暗中,伺機而動。”
江未然撅起嘴道:“若這般說法,父王怎麼也是不信,我便白白跟了七姨這麼久啦。”
“豈會是白跟。”江一望忙安撫道,“你瞧,咱們至少知道如今北邊這個太子是假的,七妹心裡五弟也真是死了。”
江未然仍是不滿,悶悶嘟囔道:“這又有何用。”
江一望笑道,“知己知彼,又豈會是沒用。”
江未然抿抿嘴,不服氣地望著他問道:“父王要如何才肯相信?誰心裡想的能做得準,我都去替父王讀來。”
“光心裡想著無用。”江一望搖頭,“趙景升他們一日不公示天下,我一日不能相信五弟當真已死。”
江未然眨著眼問道:“可這訊息一捅出來,永寧一脈便要散了,父王未曾承諾過什麼,趙大人又怎敢冒險?”
江一望道:”我不帶一人,親來風都,已是足夠示好。這些日子也明裡暗裡點過多回,趙景升是聰明人,豈有不明之理。”
江未然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可趙大人還要聽七姨的。”
江一望抬眼望向她,微微笑道:“未然,你越來越聰明瞭,一瞧便知癥結。”
江未然得他誇讚,似是十分開心,搖頭晃腦地甜甜笑道:“是父王教得好。”
江一望笑了笑,說道:“你所說不錯,趙景升遲遲未有表示,多半便因五弟縱死,尚有一個七妹可選,未必非我不可。我若論實力,自然強過七妹,只是手下原有班底,對他們未必能有七妹那般倚重,她又畢竟是五弟的妻子,一部迂腐舊臣恐怕對此也頗有顧念。”
江未然面露焦急之色,說道:“那更要趕快,七姨這會兒回來,定是同父王爭呢。到處都傳永寧太子要與燎邦和親,她這會兒不去北境,卻來風都,不正是知道那個假太子靠不住,要先拉攏風都的人再說。”
江一望讚賞地點點頭,問道:“依未然意思,咱們如何做才好?”
江未然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說道:“我說,要麼就趕緊明言支援永寧太子,把五叔的家當都收了,要麼,就只當五叔還活著,咱們回秦夏去,打風洲也好,打裴初也好,該如何如何。”
“非此即彼。”江一望眼中含著笑意,問道,“便沒有第三條路?”
江未然皺眉想了片刻,為難地搖頭道:“想不出。”
江一望微微笑道:“若先借他人之手,逼永寧太子現身如何?”
江未然怔了怔,問道:“如何逼法。”
“你不是說過,七妹同皇上鬧僵了。”江一望道。
江未然點頭道:“是,皇上那日帶了好多人,氣勢洶洶地來找七姨呢。”
“不錯。”江一望道,“你二叔已來書證實,七妹不知為何在皇上面前自承心向永寧,惹得皇上盛怒。據臨風公主說,朝廷隨時可能發兵清剿永寧一黨。”
江未然睜大了眼,訝道:“朝廷若發兵,那、那……”
“那我也不妨假意響應,琅江戰船正可動一動。”江一望眼中精光閃爍,雖在暗夜中也是灼灼發亮,“永寧一脈大難臨頭,五弟若還活著,必定坐不住。他若現身,咱們便假戲真做,眼下無人知他活著,他驟然出現,一時間必然諸般混亂。趁著他安排未妥,人心不定,咱們便可連同朝廷,強攻風都。北邊尚有伺機而動的裴初,至於融洲宋流,與七妹已是結了仇,燎邦大火雖助她滅了,卻多是出於大義,未必有心和解。且看阿落和定楚皆在他手中,他雖未放人,卻也並未用作威脅,可見仍在猶豫,大有變數。到時風都四面臨敵,咱們便頗有勝算。”
“五叔若一直不現身呢?”江未然憂心忡忡地問道。
江一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若至此仍不露面,那隻怕他當真已不在世間。那時自有我出來接掌永寧一脈,領他們向朝廷要說法去。”
江未然恍然大悟地拍著手道:“那便兩全其美啦。”
江一望來回盤算著,亦頗覺得意,笑道:“到時風都臨危,七妹再強,終究只得一人,我卻坐擁大軍,若不為友,便恐為敵,相信趙景升知道該怎麼選。”
江未然一個勁兒點頭道:“還是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