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周全,如此可算萬無一失啦。”
江一望嘴角輕輕一抿,眉目微斂,緩緩搖頭道:“只有一處,七妹與衛昭關係甚好,連揭穿小竹之事竟也未改,若衛昭從中作梗,皇上的主意未必不改。”
江未然道:“二叔不是說染姨正盤算著逼衛昭謀反呢。”
江一望站起身,來回踱著步,沉吟道:“若朝廷先發兵,衛昭後謀反,那是再好不過;只是若未及發兵便已謀反,七妹與裴初勢必皆爭入永安,咱們倒不佔優。”
江未然嚷道:“那催著染姨定要先逼皇上出兵便好。”
江一望笑起來,搖頭道:“你這丫頭,精明起來常人難及,糊塗起來卻又到底是個孩子。皇上出不出兵,何時出兵,如何出兵,這些豈是江染可一言而決?朝中局勢本已混亂,何況如今大變在即,究竟何去何從,又豈是一人之力可把握。”
江未然苦下臉,愁道:“好好一條計,豈非又行不通?”
江一望搖頭笑道:“倒也未必,只是這關鍵一子,豈是容易落的,尚需小心處理。”說著回頭問道,“七妹可是尚不知我人在這裡?”
江未然點頭道:“只知你不在秦夏,著力打聽著呢,卻未想到就在她眼皮底下。”
“可見趙景升也確實舉棋不定。”江一望滿意地點頭,“既如此,明日我再去找趙景升談談,且先穩著他。朝中也會再逼一逼,務必要讓皇上出兵。此步一成,大事便定了三分。”
正說著,忽聽門上“啪啪”響了幾聲,甚是急促,雖頗輕微,靜夜中仍是頗為突兀。江未然嚇了一跳,往床角縮去。江一望卻認得這叩門的節奏,面色一凜,當即上前開門。
門外立著一名面貌精悍的青年男子,一身黑衣隱在夜色中幾不可見。見了江一望,立刻單膝而跪,自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上,說道:“鷹尾急信,屬下不敢有片刻耽擱,深夜打擾,望王爺恕罪。”
“何罪之有。”江一望接過信扶他起來,揮手命他先退下。回到房中點起桌燈,拆信一掃,驀地拍案而起,大笑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江未然吃了一驚,問道:“怎麼了?”
江一望喜形於色,對著信紙仔仔細細又看一遍,興奮得聲音發顫:“不必等皇上,衛昭已對永寧一黨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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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往事駕著馬車直馳鈞樞府,門衛聽她名號,不敢怠慢,立刻進去通傳。不一刻但見一溜火光遠遠而來,幾個侍衛擁著一名中等身材,清癯疏雋的男子快步行來。那人一見她,眼中微微一亮,負手欠身一禮道:“趙景升見過夫人。”
秋往事倒未料他親自出迎,微微一怔,知他曾是李燼之的老師,當下也負手以斂翅禮相見。細細打量他時,見他雖是寬袍散發的家常打扮,可神色清明,毫無倦怠之象,顯然並非睡中驚起,便道:“先生辛苦,這時辰還未歇下。”
趙景升與她雖是初次見面,卻彼此皆覺親近,頗有默契之感,便不多客套,與季有瑕見過禮,即引二人入府,一面道:“本已歇了,半時辰前剛接到急信才起,夫人可也為此而來?”
秋往事腳步一頓,面色微變,問道:“永安出事了?”
趙景升也停下腳步,訝道:“夫人還不知道?那所來為何?”
秋往事將顧南城江未然被劫及永安封城之事大略一說,急著問道:“先生收到什麼訊息?臨風公主果然對衛昭動手了?他現在如何?”
趙景升看著她,遲疑片刻,問道:“夫人與衛昭,究竟是如何交情?”
秋往事聽他這麼說,頓時緊張起來,急道:“他出事了?如何交情一時也難說清,總之他與我們一心,我們得想法幫他。先生同城內還能聯絡?那再好不過!”
趙景升垂下眼緩緩搖搖頭,輕嘆一聲,肅容道:“夫人恐怕要重新考慮對他的態度了,我們在永安城內的人正被他大肆搜剿,樂書已然被殺。”
秋往事渾身一震,陡然色變,失聲驚呼道:“什麼?衛昭他……劉大人他……他……不可能!他怎會這麼做,其間必有陰謀,先生的訊息必不確鑿!”
趙景升略一沉默,轉向季有瑕道:“風姑娘也累了,今日便且先歇下,明日再替姑娘接風洗塵。”
季有瑕也知不便在場,當即告了辭,由侍從領去客房歇息。趙景升則帶著秋往事來到後院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