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慎安面色微變,望向魏嬛,神情掙扎。魏嬛咬著唇,衝他點了點頭。他猶豫片刻,終究轉頭出門,其餘一干樞士也皆緊隨其後魚貫而出,不片刻便走得沒了影。
屋內便空空蕩蕩地只剩兩人,霎時安靜下來。魏嬛見秋往事半晌不語,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來道:“你想怎樣?這裡可是樞院,你武藝再好,敢與樞教為敵?”
“樞教?”秋往事好整以暇地笑道,“魏司院這司院之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樞教未必樂意替你出頭吧?”
魏嬛面色唰地一百,又旋即漲得通紅,肩頭微微發顫,怒道:“你、你胡扯!我的司院之位是神子殿下親封的,如何名不正言不順?!”
秋往事眼中微微一黯,輕嘆道:“果然。”
魏嬛暴跳如雷,喊道:“什麼果然!我根本未見過神子一面,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你認得我麼?見過我麼?憑什麼無理無據如此想我!”
秋往事揮揮手道:“你先坐下,別激動,我並未如何想你。”
魏嬛略微平靜下來,卻仍是握著雙拳,胸口起伏,緊緊盯著她。
秋往事見她漸漸冷靜,問道:“你未見過神子,卻見過衛昭吧?”
“衛昭?”魏嬛一怔,嫌惡地撇撇嘴道,“那奸賊,誰見過他!”
秋往事眼神一冷,哼道:“看來你壓根不知道這位子究竟為何砸到你頭上。重泉雖稱不上名院,在濟城卻也算數一數二。你年紀輕輕,一無資歷,二無修為,三無名望,四無背景,神子上哪兒知道有你這麼個人?更怎會突發奇想不知越了多少級提拔你做司院?”見她面上又露怒意,不待她發火便又問道,“你好好想想,可曾見過一名容貌不輸容王妃的男子?”
“這倒真有。”魏嬛顯然印象深刻,並未如何回想便立刻肯定地回答,“約摸五年前隨師父到風都遊樞時在一間慈恤堂見過那麼一個,長得真是好看,人卻怪怪的,起初鼻子朝天誰都不搭理,後來不知怎地一直同我搭腔。”說著怔了怔,問道,“怎了?這個莫非是衛昭?你又怎知此事?你今日到底是做什麼來的?”
秋往事不答,只問道:“你可同他說過想做司院一類?”
魏嬛怪異地瞟她一眼,說道:“他自己問我可想做司院,這豈有人不想的,我自然說想。”
秋往事點點頭,瞭然道:“你升司院,便在那不久之後吧。”
“是不久。”魏嬛愈覺疑惑,皺眉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秋往事垂目低嘆道,“你爹孃給你起了個好名字。”
魏嬛一頭霧水,問道:“什麼意思?”
秋往事不欲多說,抬眼望向她道:“意思就是你可以接著做你的司院,我不會為難。”
魏嬛一怔,心中敵意稍減,也便慢慢坐回椅上,疑惑地望著她道:“你……真的不追究?”
秋往事搖搖頭,說道:“問多了你也未必說得出來,你只要告訴我,擄走王妃可是楊家要你做的?”
“楊家?”魏嬛一怔,“哪個楊家?鳳陵楊家?”
秋往事見她似頗意外,心下微訝,說道:“自然是鳳陵楊家。”
魏嬛莫名其妙道:“怎又冒出個楊家來?一時衛昭,一時楊家,你可能一次說個明白?”
秋往事見她不似作偽,也疑惑起來,問道:“不是楊家指使你擄人?”
魏嬛冷笑道:“楊家?楊家雖號稱教外護法,可除了從不露面的楊上翕,其餘根本與樞教無涉,憑什麼指使我?”
秋往事道:“你莫名做了司院,看得出眾人不服。先前幾個管事年輕的年輕,無能的無能,修為沒一個上得了檯面,想必不是此間原有光景,是你做司院後,有能者紛紛不服離去,才成了這般模樣吧?若是背後無人撐腰,這麼多年只怕根本無法立足。神子南遷之後山重水遠,加上裴初的影響,在北方應當威信不著,能夠給你撐腰的,除了楊家還有誰?”
魏嬛面上閃過一絲委屈,咬牙道:“不管旁人說什麼,我行得正,坐得正,只遵神子令行事,沒對不起誰,也沒虧過心,我沒錯!”
秋往事神色一動,傾身問道:“遵神子令行事?神子除了封你為司院,莫非還叫你做過別的事?”
“自然。”魏嬛下巴一揚道,“旁人如何看輕都好,我從未有付神子所託,神子也從未棄我。”
“神子會叫你做事?”秋往事大訝,“他叫你做過什麼?除了叫你,可還叫過別人?”
魏嬛戒備地盯著她道:“樞教不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