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部分(1 / 4)

便遭滅門也往往餘威不息,縱皇家也常有難以比擬處。立族之初王家本司山川地理,並不以醫術傳家,其後沉沉浮浮幾經起落,最初的本職早已丟了,有數次幾乎散落湮滅。其後出了幾個醫才,藉著家傳典籍之利聲名鵲起,此後便成了醫術大家。至近百年連著幾代宗主皆是醉心醫道而不擅經營,以致醫術雖精進,勢力卻反而衰落,一直僻守西南,最盛時也未過琅江。可正因如此,在西南的底子卻打得紮實。涼洲是王家本家所在,連朝廷當初遷來永安,都需事先同他們打了招呼,容王如今能在朝中佔一席之地,王家可是至關緊要。這個長樂樓明面上雖只是個宴樂之所,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桓弟經營永安已非一日,當初更是容府自己人,卻也沒能將腳插進長樂樓去,其自成勢力、滴水不漏,由此可見一斑。我也是不敢輕易下手,雖設法安插了幾個人,卻皆只在外圍,難入核心,光弄明一覽閣內的確是楚頡,已是費盡了手段。”

秋往事雖不知江染這番話中是否有所保留,卻也知楚頡獨來永安,藏身之所必定周全,要動他也確實不可操之過急,只得道:“公主放心,我若有舉動,也必定事先同你商量,不會獨斷妄行。”

兩人又商議幾句,天色漸暗,掌燈不久,江欒便差人來請。

說是私宴,酒席便索性擺在江欒寢殿的內書房中,與臥房僅隔一道明暗門。門上鏤空,嵌以水晶填花,約略可見房內光景散散碎碎地透出來。江染瞥了一眼被帳幔遮得嚴嚴實實的穹頂高床,目中隱隱閃過一絲厭惡,垂著眼微微笑道:“皇兄賜宴,自是榮寵,只是雖是私宴,擺在御殿內到底有失體統,外頭的懷恩閣也空著,我看不如……”

江欒揮揮手,不由分說地推著她入席坐下,笑道:“阿染就是這點不好,凡事太過認真,今日我們兄妹三個吃頓家常飯,自然在家裡擺,要這許多規矩做什麼。懷恩閣空關了多少年,陰氣森森,如何進得。”

江染幾不可察地微一皺眉,有意無意地挺直背脊,離了他碰觸,執起筷子笑道:“罷了,既然皇兄高興,再多嘴便是我不知趣了。來,別待菜涼了,一塊兒吃。”

秋往事見她雖笑得優雅,卻不待江欒落座便去夾菜,大反守禮重禮之常態,知她定是生了江欒的氣,看這架勢,當不只為今日一頓私宴擺在何處,只怕先前亦早有積怨糾葛。江欒卻毫無所覺,倒似興致極高,拉秋往事入了座,將屋內侍女盡數遣走,一個不留,他親自斟酒夾菜,招呼二人,倒當真似尋常人家一同用飯一般。

江染席間也是有說有笑,無一處不得體,秋往事冷眼旁觀,卻知她並不高興,倒是沉鬱在胸。果然約摸半個時辰,她便忽稱身體不適,執意告辭。江欒倒也並不如何挽留,不痛不癢地詢問幾句便遣人送她回房。秋往事知他對這妹妹尚頗有幾分感情,這回卻冷淡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道:“臨風姐姐不知如何,不如我跟去看看?”

“不必。”江欒喝了些酒,已有些熏熏然,半撐在桌上搖搖手道,“她無恙,只是規矩太重,不愛這散散漫漫的私宴,勉強坐著也是渾身不自在,過去也常是隻吃一半,衛卿便說她乏人氣兒。”

秋往事聽得衛昭竟能在皇帝面前如此肆無忌憚地議論公主,也不免暗暗感嘆,見他已微有醉意,正打算也告辭,卻見他忽神秘一笑,湊過來低聲道:“何況我要給你的禮物,也還不方便讓外人知道。”

秋往事怔了怔,聽他將江染也叫做外人,便知這禮物必定與他心目中的親緣有關,心中輕輕一個“咯噔”,未及細猜,便見他邀功似的眨著眼笑道:“你不問問是什麼?”

秋往事只得問道:“不知皇兄預備了什麼好東西?”

江欒得意地一笑,直起身,說道:“我已都安排好了,過幾日便帶你去合樞。”

“合樞?!”秋往事饒是約略猜到,仍不免吃了一驚,低呼道,“皇兄,你……合樞之後,我血脈便算與江家祖先相連,這便真成了皇室之人,將來,將來……”

江欒慢騰騰接道:“將來便可晉封皇儲,繼承江山,叫天下真真切切在我們葉家人手中傳下去。”

秋往事目瞪口呆,只覺他所言所想匪夷所思,處處皆需反駁糾正,一時卻反不知從何說起,只愣愣地僵著出不得聲。

江欒見她反應,更是得意起來,暢然大笑道:“如何?這份禮物妹妹可喜歡?你入容府,上戰場,辛辛苦苦打天下,哥哥知道,為的便是爭回葉家應得的江山。”說著深深望向秋往事,眼中滿是憐惜,輕嘆道,“這些年辛苦你了,其實皇兄所思所想,何嘗不是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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