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叫你,整整遲到一刻,險些不讓進場。昨晚我便想來提醒你,到得營口值夜兵說你閉門謝客專心備考,我見你頗上心,也便沒進去打擾,誰知……”
秋往事接過他右手紙張,瞪著上面大大的“缺試”紅印唉聲嘆氣,愁道:“這便要等下年了麼?”
江一望低嘆一聲,走到她跟前道:“七妹,這不是下年不下年的事。你如今不比從前藏在深山人不知,你現今是有名堂的人物,是容府要員,是葉公之女,早已聲名在外。你自在天樞,號稱三品,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皆等著看看虛實,也頗有些流言碎語。這次考品,本是一堵悠悠眾口的好機會,年前我便囑你準備,卻一直也未見你上心,今日索性來了個缺試。我們知你是無心之失,外人心裡,卻恐怕都要認定你是徒有虛名,臨陣畏戰,豈不惹人笑話。”
秋往事於自在法素有自信,原本並不如何看重官府所辦的考品之試,只因江一望要求,便也姑且一考。雖報了名,卻終不過敷衍應付,渾未放在心上,李燼之買給她的應考書籍也是一頁不曾翻過。本想著區區三品,唾手可得,哪知竟醉酒誤事,生生錯過。她私心雖覺這品不考也無甚要緊,可聽江一望語重心長,知他頗為看重,也知容府上下頗有些人對她期望甚高,不免也有些內疚,垂頭喪氣地低聲道:“大哥,我知錯了。明年,明年我必定把品考回來!”
江一望肅容盯著她半晌,漸漸地神情緩和,搖頭低笑起來,揮手道:“罷了罷了,勝敗兵家常事,今日這場已過去了,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秋往事正訝異他如何忽然改了態度,卻見他自懷中掏出一塊刻著紅字的木牌拋過來,笑道:“你運氣不錯,不必再等明年。燼之替你編了個謊,說朝廷特使到訪,指名見你,因此才不能赴試。又託阿頡定楚都去找了人,說了不少好話,總算讓審錄席答應為你破一次例,特准你先考五日後的驗試,若是合格,再單為你補一次識試。”
秋往事看木牌上刻著“大靖承宗十一年清明三品驗試准入憑”字樣,大喜過望,忙用力道:“大哥放心,我定能考過!”
“你只要去考,便不愁不過。”江一望無奈地瞟她一眼,轉身向王宿與柳雲走去。
他兩人也是蓬頭散發,一身酒氣,顯然也喝了不少。見江一望走來,柳雲悶著頭一聲不敢出,王宿也十分緊張,扯開嘴角乾笑兩聲,欠身道:“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今後再也不找小七喝酒。”
“知錯就好。”江一望點頭,“你們兩個下伙頭隊去,待往事考中品再回來。”
“伙頭隊?”王宿一聽便急起來,“這次狩獵,伙頭隊不參加,我們……”
“你們還想參加狩獵?”江一望挑眉望向他。
“我們……”王宿大不甘心,求助地望向王落,被她淡淡一眼掃來,頓時心下一虛,洩了底氣,垂下頭小聲嘟囔道,“我們自是不參加。”
秋往事聞言一怔,忙道:“那我……”
“狩獵於自在法也是習練,你倒是不妨去玩玩。”江一望衝她微微一笑,目中滿是期許之色,“七妹,此次機會得來不易,你可要好好珍惜。容府軍中還未有一名三品風樞,你若能成第一個,日後自然不可限量。”說著又轉向李燼之,神情輕鬆不少,拍拍他肩膀道,“五弟是第四回了,今年如何,可有把握?”
李燼之微微笑道:“我盡力。”
江一望瞭然地點點頭道:“都說三四品是天人之隔,確實不易過。五弟挫而不餒,值得欽佩。你尚年輕,終有一日能過,一時成敗不必放在心上。七妹初次參試,還需你多提點。這兩日也沒什麼旁的事,無非狩獵需選址佈置,也無甚要緊,便交給崇文去辦,你就多同七妹說說考則。”
秋往事知他是存心尋人來看著她,想著這酒量已是無機會再練,不免有些洩氣。又見李燼之嘴角微勾,似頗有取笑之意,更覺滿肚子憋悶,狠狠瞪他一眼,卻畢竟不敢反對,只得喏喏應著。
江一望知她已得了教訓,便不再多說,打發王宿與柳雲上了伙頭隊後便也預備回府。秋往事送他到營口上車,眼見御夫松韁,正鬆一口氣,忽見他又掀開車簾,探出頭道:“是了,這幾日酒是切不可再沾。五弟,你再在軍中申一申禁酒令,把那些私下藏的土酒醪糟都清一清。你自己那兩壇明光天木,也先送回府裡去收著,且當陪一陪七妹,待考品過後,我再請你們飲個痛快。”
李燼之欠身應下,目送他離開。一回頭,便見秋往事在旁不懷好意地暗笑,不禁搖搖頭,涼涼道:“你倒想得開,還有心思笑,外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