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竟同自家護衛拼得刀刀見血,而衛昭身邊便只一個渾身是血的秋往事。他大吃一驚,忙留下一半人在呂冬聲側近待命,自率著剩下一半疾奔至衛昭身邊,急問道:“爺沒事麼?”
衛昭氣急敗壞地指著呂冬聲道:“呂冬聲這狗雜碎,妄我養了他十年,竟是條白眼畜生!若非阿暄捨命護著,我這會兒早已死了!你們快去替我拿下他,碎屍萬段!”
趙吉微一怔愣,他同呂冬聲無甚交情,卻也素知他耿直忠誠,想不到竟會是叛徒,想起方才自己還將衛昭交於他手中,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情知自己護衛不利,心中登時一陣惱怒,忙喝令一眾護衛道:“這裡我守著,你們速去將人擒下,如遇反抗,格殺勿論!”
衛昭扶著秋往事到牆邊坐下,一面繃緊著聲音道:“阿暄你撐一會兒,我這就帶你去尋大夫。”一面劈手奪過趙吉手中長刀,扯過自己的衣角便割。那刀又長又闊,他本就不善使用,加上心緒不穩,雙手發顫,不曾割下衣料,倒先割傷了手。
秋往事見他這般緊張自己,心下不由一澀,想起自己一路相欺,他卻如此真心相待,登時生了愧疚之感,忙抬手攔著他,動了動自己左肩道:“大哥哥,你不用擔心,真的不過小傷罷了,不妨事的。”
衛昭忙按著她肩膀,急道:“你快別亂動了,流了這般多血,怎會不礙!”
秋往事見他滿臉惶急,心中一陣不忍,幾乎想告訴他自己本便是故意受傷,忙抿了抿唇忍下,卻不敢再同他對視,只得垂下頭掩飾不安。
衛昭見她低頭不語,只道她傷口作痛,忙舉刀又往衣角割去。趙吉見狀忙接過他手中刀,道了聲:“爺,我來。”便“嘶”地從他自己衣襬上割下一截布條。他正欲替秋往事包紮,衛昭卻一把扯過那布條,捏在手中揉搓著叱道:“這等粗布怎能用得,豈不要磨著了傷口?用我的!”
秋往事聞言不由失笑道:“大哥哥,你那綢子衣料不吸水,不成的,他這棉的很好。”
衛昭一怔,疑惑地望向她,見她微笑著點頭,方皺眉看看手中已被揉皺的布條,隨手一甩,對趙吉道:“再割兩條來,要乾淨些的。”
趙吉不敢怠慢,忙上上下下在身上尋著未沾上塵土血漬處割下兩截布條。衛昭一把接過,對秋往事柔聲道:“阿暄你忍著點,很快就好。”說著便替秋往事包紮起來。
他雖也曾做過伺候人的事,但皇上金枝玉葉,又幾時會有傷口要包,此次實是第一回替人包紮,手法著實頗笨拙,當鬆不鬆,當緊不緊,秋往事被他弄得頗為疼痛,心中卻大覺感動,輕嘆一口氣道:“除了姐姐,你還是第一個替我包傷口之人。”
衛昭一震,抬頭問道:“姐姐?是你義姐麼?”
秋往事這才省起幾乎失言,忙點了點頭道:“嗯,我義姐很疼我的,便向親姐姐一樣。”
衛昭聽她將自己同視為親姐的義姐相比,心中一陣感觸,只覺眼眶發酸,忙低下頭去繼續替她包紮右臂上傷口,一面問道:“那你姐姐現在何處?”
秋往事微微一笑,淡淡道:“她已死了。”
衛昭一愣,正欲相詢,忽聽後方傳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呼喊:“爺!我這命便給了你,但你切不可被她騙了!不可……”
語聲戛然而斷,衛昭回頭時,正見呂冬聲身中數刀,轟然倒地。衛昭面色陰沉地看著眾護衛亂刀齊下,冷冷道:“我縱是被她騙,不過多個假妹妹,若是被你騙,豈非要少個真妹妹。”
呂冬聲自是早已聽不見這句話,秋往事卻是聽得心頭一跳,情知他已是不管種種疑點,一心要認下自己了。她一時心緒湧動,忽便開口問道:“大哥哥,你說什麼妹妹?”
衛昭省過神來,忙輕笑兩聲道:“我也算從小看著你長大,你既叫我大哥哥,自便是我的小妹妹了。”
秋往事知他仍是放不下心結,便展顏一笑道:“嗯,我也很想有你這樣一個親哥哥呢。”
衛昭聞言一陣狂喜,幾乎便欲開口相認,話到口邊,忽聽見自己尖細的嗓音,登時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心中方生出的火苗霎時便成了灰。他苦苦一笑,心中暗道:“你若知我身份,只怕便恨不能與我沒有半分瓜葛才好了。”
秋往事見他終究還是不肯相認,心中竟生出幾許失落,終也只得暗歎一聲,沉默不語。
此時留在園中的護衛也已趕了出來,稟報園內刺客已盡數伏誅。衛昭確定園內已無危險之後,便將一應善後調查事宜皆交給趙吉,又命人抬來轎子,親自領人將秋往事抬回園中廂房安置,並連夜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