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那不一樣,那人是找師父比武的。”凌凝訝然道:“比武?”白雲寒沉吟不答,忽然抓住她手,道:“走,咱們去看看。”不由她分說,拉著她奔向峰頂。
過不多時,兩人便來到朝陽臺上。臨高送目,頓覺四周山河渺小起來,心胸也為之暢然。凌凝正陶然沉醉,手臂忽被拉了一下,茫然回過頭來。白雲寒低聲道:“你在此處等著,莫發出聲響。”凌凝“嗯”了一聲,放眼環視,突然瞧見東首一塊巨石上坐著一位老人。那老人身著白袍,鬚髮也是皆白,山風吹過,衣袂飄飄,當真如隱士仙人一般。細一打量,只見他坐在巨石上一動不動,安詳已極,又似是沉思中的尊者。凌凝驚異不已,不禁發出“啊”一聲驚叫,甫一出口,立即覺察不妙,又連忙舉手掩口。
那老人聞聽動靜,也不回首,緩緩道:“雲寒,你回來了。”白雲寒拜道:“徒兒下山,幸不辱使命,已將……”那老人揮了揮手,道:“不忙說,你先過來瞧瞧這樣東西。”白雲寒微微一怔,順他手指望去,只見一側山壁十丈附近上插著一柄長劍,直沒劍柄,若不留意,還當真瞧不清楚。凌凝還不覺什麼,白雲寒卻是心中大驚,這山壁陡峭光滑,難以借力,自來便極少有人爬到如此高處,何人竟有此可畏可怖的修為,非但躍高十丈,還將一柄青鋼劍貫入岩石?白雲寒自忖能於平地之上將長劍貫入巨巖,也自忖能借助突兀岩石拔高到山壁十丈處,但畢竟只能行其一樣,兩者皆作,那可是萬萬不能。一時間白雲寒為那人功力震所震撼,心中驚駭莫名,只想:“這人是誰,怎麼有如此高的修為?難道……難道是師父?”想到此處,忍不住向恩師白嘯山望去。
白嘯山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說道:“你也覺得此人修為高極?”他這般詢問,自然承認插劍之人並非自己。白雲寒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白嘯山微微一笑,突然身形一晃,“嗖”的一聲,徑往那山壁攀去。這山壁夏經風雨,冬臨白雪,早已打磨的極為光滑,常人自然難以攀爬。然而白嘯山卻是毫不費力,每遇到突兀石塊便伸手借力,每借一次力,便能拔高兩丈。那柄劍插在十丈高處,白嘯山也不過借得五次力,就來到近前,右手探出,猛拔那柄長劍。但聽得嗤嗤聲響過,白嘯山倒翻一個筋斗,已攜著那柄長劍飄然落地。
白雲寒又驚又喜,既驚歎於恩師修為,又折服於恩師神采,忙踏前道:“師父功力真令人……”白嘯山揮手止住他,說道:“且看這一路劍法。”說罷單手舞劍,使出一套劍法來。白雲寒一怔,繼而心中大喜:“兩月不見,師父莫不成又創出一套劍法來?”凝神觀看,只瞧了數招又不禁怔住:“這不就是華山劍法?嗯?師父怎麼使得如此之快?”但見白嘯山舞劍如風似電,迅捷之極,須臾之間,便將六十四路華山劍法使完,收劍後氣沉丹田,轉身說道:“雲寒,你覺得這路劍法如何?”白雲寒道:“這一路華山劍法無甚特別,不過師父使得極快,不像是原來套路。”白嘯山輕輕頷首,嘆道:“天下武功,唯快難破。我使劍雖快,卻也只是那人五分程度而已,說起來那人修為,似乎已不在我之下了。”這話一出口,白雲寒心中頓時大駭,恩師修為之高、功力之深,向來為自己視作天下第一人,何人修為竟能然趕上恩師,並能高出一籌?
白雲寒驚駭不已,好半天才收攝心神,道:“但不知何人竟有如此可佩可嘆的武功?”白嘯山緩緩道:“這人說來是我的舊識了。”嘆息一聲,接著道:“二十五六年前,我去往巴蜀之地,途經劍閣時遇見他與人爭鬥,那些人早已落敗,而他卻毫不留情,直欲斬草除根。我於心不忍,便出手相救。”白雲寒道:“懲惡揚善,原本就是我俠義輩所為,那人武功雖高,品行卻是落於下乘了。”白嘯山微微搖頭,道:“那時我武功高他甚多,不過數招間就將他擒下,我念他並未做下大惡,遂將他放了。我原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誰知七八年後,他竟尋到華山,說要再與我一戰。原來這人性子極為堅韌好強,戰敗之後,遍訪各地名師苦練武藝,只為雪幾年前一敗之恥。”白雲寒吸一口氣,說道:“後來怎樣?”白嘯山道:“我見他執著於一時勝敗,便回絕了他。而他卻在華山極頂苦候三日三夜,揚言我若不應戰,他便昭告天下,說我華山派懼怕於他。我怕他毀壞我華山派名聲,第四天上就露了一手功夫,他自知不敵,也不再囉嗦,轉身下山離去。”
白雲寒面帶驚異,道:“這人倒是極有自知之明。”白嘯山嘆道:“說來此人極不簡單,第二次見面時他武功突飛猛進,與我也相差無多了。”白雲寒道:“儘管如此,他還是及不上師父。”白嘯山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