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範小爺對泡麵的感情比對老公還深。
“咕嚕咕嚕!”
他消滅了麵條,又喝了兩口湯,孤零零的吐槽幾句那狗血的電視劇……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丫根本懶得收拾,呈美人魚坐姿的往沙發上一靠,拿起手機就開始騷擾,直接群發:“幹嘛呢?”
不到一分鐘,便有人回覆:
“拍著戲呢,哥別鬧啊,回去找你喝酒。”——劉曄。
“無聊就睡覺。別浪費國家資源。”——賈璋柯。
“艹!”——姜聞。
咦?
褚青撓了撓頭皮,老薑是在罵我,還是在說明他的即時狀態?嘖嘖,好難懂!
又過了幾分鐘,第二批來了:
“在外面吃飯呢,哥有事麼?”——乖乖的黃穎。
“再群發給我,打你哦!”——早已看穿一切的王瞳。
“benêt!”——覺得他發錯人的伊娃。
“哈!”
一種蛋疼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正準備回覆,忽聽滴滴兩聲。按開一瞧:
“在哼歌。”——周遜。
這貨隨手就打了幾個字:“哼什麼歌?”
那邊很快發來一段鬼文:“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幸福花園》不好聽,換一首。”
於是那邊又來:“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
這回他懵逼,問道:“這什麼?”
“宣萱的歌。”
切!褚青撇了撇嘴,又發道:“蒙特利爾電影節你去麼?”
“還沒定。那幾天可能有活動。”
“儘量去吧,蒙特利爾很漂亮。”
“那好。”
……
丫同時跟十幾個人聊天,足足扯了兩個小時。等到十點多的時候,終於扛不住了,連晚安都沒說,毫無節操的上床睡覺。
迷迷糊糊的躺著,似沉非沉,不知過了多久,只覺一陣古怪的聲響從黑暗中傳來。開始還很細微,之後就愈發清晰:
“叮鈴鈴!”
“叮鈴鈴!”
“唔……”
褚青猛地睜開眼,恍惚了兩秒鐘,才意識到是手機響。摸摸索索的拿在手裡,藉著微光一瞧,卻是程穎。
“喂?”
“哥,你快過來……”
大小姐從未如此慌亂,道:“我爸好像不行了!”
這話一出,他騰地就坐起身,下床開燈,邊找衣服邊問:“怎麼回事?你在醫院麼?”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現在救護車上,武,武警總院……”
“你別急,別急,我馬上過去!”
他一聽也慌了,顧不得穿戴整齊,揣上鑰匙和錢包就出了門。
大半夜的,街上空空蕩蕩,褚青開著車一路奔到醫院,又急慌慌的跑到搶救室。程穎正坐在門口發呆,一見他,難得露出柔弱的一面,顫聲道:“說是突發性腦出血,我……”
“沒事沒事,肯定能搶救過來!”
他連忙安慰,待對方的情緒緩解一些,才問:“老頭兒身體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腦出血了?”
“我爸的血壓本來就高,這不奧運會麼,天天抱著電視看比賽,一贏就喝酒,一贏就喝酒。昨天閉幕式又喝了不少,今兒剛想躺下,一抹身就暈哪兒了。”
程穎使勁搓了搓臉,又嘆又氣又擔心。
“那你媽呢?”褚青問。
“沒顧上她啊,我直接就跟車來了……哎,我讓小穎把她接來。”
跟著,她便給黃穎打電話,簡單說了說情況。
程老頭在京城沒別的親人,那些學生朋友也救不了急,全壓在女兒身上。而褚青看著幽暗的走廊和緊閉的手術室,心中煩躁,想摸煙來抽,隨即又塞了回去。
人有旦夕禍福,皆在轉瞬之間。誰能想到,老頭能攤上這碼子事?
走廊裡很靜,倆人就那麼坐著,都沒心思言語。過了一會兒,黃穎和程媽也來了醫院,程媽倒很堅強,沒哭天抹淚的,反倒安慰女兒。
啥情況都不曉得,四個人一起苦熬,直到凌晨時分,那紅燈熄滅,大夫現身。他顯然認得褚青,先怔了怔,才道:“你們放心,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哪位是家屬,可以去辦理住院手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