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權聳了聳肩,握在掌心裡捂手,他在戲裡演上官飛,成天頂著個西門無恨同款STYLE的劉海到處亂竄。這人屬於性格超好的那種,就像塊柔軟的小麵包,誰都能欺負欺負。光按男人這個標準來說,範小爺對他的印象是中等偏上,又都是內地的,倆人不時還能聊一會。
“你那組完事了?”她問。
“我是徹底沒事了。剛被捅死。”任權輕鬆道,明天就可以離組了。
“我還剩點戲沒拍。”
範小爺撇撇嘴,最煩這種不按套路走的,自個都掛了,還特麼能活蹦亂跳的去跟孫小紅搶男人,情緒轉換的太擰巴。
她喝完水,把蓋子扣在暖壺上,忽然“嗞”了一聲,不由揉了揉胳膊。那裡有塊淤青。前幾天腫的嚇人,白藥紅花油什麼的一通亂噴,現在才好點。
丫頭是組裡最拼命的,袁八爺導武戲時嚴酷得讓人慾仙欲死。一個武打鏡頭就要拍兩天,有時候焦恩雋都感覺很辛苦,她卻硬挺了下來。除了特危險的場面需要用替身外,都是親身上陣。
任權對這個小姑娘也很佩服。看她揉胳膊,不禁笑道:“你跟我一個好朋友挺像的,都特拼。”頓了頓。又道:“嗯,連名字都挺像。”
範小爺對他的好朋友才不感興趣,隨口客氣道:“那哪天得見見。”
“哎你晚上還有戲麼?”他忽問。
“沒啊。”
“我昨天在外面發現家很好吃的館子,要不我請你吃?”他笑道。
範小爺扭頭瞅著他,伸出根白嫩嫩的手指頭,睜大眼睛道:“我告訴你啊,我可有男朋友了,你別打我主意!”
任權一腦袋黑線,就是看這小姑娘年紀小,還都是內地的,想照顧一下。他剛要說話,就聽一陣手機鈴悶悶的響起來。
範小爺從包裡劃拉出手機,一看這個號碼,不由眨了眨眼,跑到僻靜地方,接了電話。
“喂,何姐?”
…………
一支圓珠筆在五根修長的手指中間來回轉動,速度極快且充滿節奏感,如穿花蝴蝶……好惡心的比喻。
上中學的時候,褚青可是班裡第一轉筆高手,話說這又有什麼可得意的?他無聊的看著前面的郝容,郝容也無聊的看著他。一個不愛講,一個不愛聽,底下同學們也都昏昏欲睡。
這課叫影視表演藝術創作研究,褚青聽了一節半,愣沒搞明白到底是幹嘛的。他現在課上的太彆扭了,上半年和下半年的內容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以前還能教些乾貨,結果春季一開學,光看那份蛋疼的課程表,就曉得這學校終於暴露出辦班撈錢的本性了。
郝容倒黴催的被派到這麼個活,這都是黑歷史啊!他也想教表演,排大戲,但資歷淺沒辦法,還好再熬個幾年,就能調到本科班,去盡情的享受那些小鮮肉的崇拜。
褚青又堅持了一會,實在聽不懂,連轉筆的心思都耗幹了,翻開空白頁,在筆記本上畫圈圈。
“嘬嘬!”
他猛地抬起頭,皺皺眉,似乎聽到了一絲很古怪的聲音,四處瞅瞅,又沒發現誰在抽風。
“嘬嘬!”
又響了起來,這回確定是從後門傳來的。
他坐在倒數第二排,回頭一瞅,見後門開啟條小縫,貓著個人,露出鼻樑到人中的那一條很嚇人的面孔。看他望過來,往回一閃,跟午夜兇鈴一樣。
褚青咳了一聲,衝郝容眨眨眼,然後貓腰開門鑽了出去。
郝容無語,你丫能不能別這麼光明正大的翹課?
他溜到外面,就看著劉曄拎個塑膠袋,戴個帽子,正在樓門前等。褚青盯著他的嘴,越看越奇怪,這貨怎麼能發出那麼噁心的聲音?
嘬嘬,嘬嘬……
“你沒課啊?”
“沒課。”劉曄嘿嘿一笑,露出滿口大牙,遞過塑膠袋,道:“我從家裡帶了點山貨。這是給你的。”
褚青也不客氣,接過來開始翻弄,隨口問:“啥玩意?”
“黑木耳。”
“……”
“這可是長白山的黑木耳!”
“……”
“給他們都是銀耳,這黑的特意給你留的。”
“……”
褚青扯了扯嘴角,很辛苦的抬起頭,又很辛苦的說了聲:“謝謝!”管它黑木耳白木耳呢,都是人家的心意,他開啟看了看,很小很乾,挺寒磣的樣子。
“哥你最近忙啥呢?”
“串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