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說:“大王啊,您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裡,犯了嚴重的機會主義錯誤:你認為霸王強大,但又不好好聽從他的指揮,許多戰役都不出兵配合,你這樣口是心非於亂世,妄圖左右逢源於危局是不明智的,知道不?你在他最需要你出現的時候,坐山觀虎鬥,你已經得罪他了,再表現也傍不上霸王了,知道不?現在項羽哥哥忙,顧不上收拾你,回頭要算舊賬的,霸王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知道不?”
英布頸椎有毛病,大腦袋本來是上下襬動,現在變成左右搖動了。
隨何先把英布左腳下的那隻船抽掉了,然後再說右邊這隻船:“你現在不肯公開叛楚,不過以為楚強漢弱。霸王雖強,但他背盟殺了義帝,天下共憤。將來這筆賬是一定要算的!”這人,哪壺不開提哪壺。英布只為項老大做了一件事,就是弒了義帝,可連這個功勞都擺不到桌面上。
隨何接著說:“雖然漢王現在看起來不夠霸道,但他有戰略縱深,有根據地,有根據地就有最後的勝利,懂不?”
英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隨何接著比劃:“漢王是打不敗的,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繼續僵持,二是項羽最後失敗。你選哪個?”
英布清了下嗓子:“嗯,我認為……”
隨何不理他,繼續道:“你現在只能做粉絲,不能做評委。做誰的粉絲?做打不敗的劉邦的粉絲還是做可能會失敗的項羽的粉絲?”
英布:“嗯……做粉絲好辛苦的。”
隨何:“靠你的力量也打不敗項羽,我們希望你站到漢王這一邊,只要表個態,就可以牽制項羽,就可以參與勝利後的紅利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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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成功的策反(2)
英布這一句聽清楚了:“真的?那我做劉邦哥哥的粉絲!不過,項羽的使者也在我這兒呢,你要對他們保密哦。”
隨何心說,鬼才給你保密。楚使回頭也來找英布,隨何知道後直接闖了進去,對楚使說,你們不用在這兒忙乎了,九江王英布同志已經站在劉邦的革命站線上了!然後掉轉臉對英布說:“這幾個人咱砍了吧?”
英布這時正在上下點頭活動頸椎,他手下的刀斧手一看大王點頭了,蜂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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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營裡的一種氣氛
楚使項聲、龍且攻九江,數月,龍且破九江軍。布欲引兵走漢,恐楚兵殺之,乃間行與何俱歸漢。十二月,九江王至漢。漢王方踞床洗足,召布入見。布大怒,悔來,欲自殺;及出就舍,帳御、飲食、從官皆如漢王居,布又大喜過望。於是乃使人入九江;楚已使項伯收九江兵,盡殺布妻子,布使者頗得故人、倖臣,將眾數千人歸漢。漢益九江王兵,與俱屯成皋。
——漢高帝三年(公元前204年),《資治通鑑》中華書局版第331頁
前面有講到“劉邦洗腳”,酈食其遭遇過一次,現在九江王英布又遭遇一次。
看來洗腳見客確實不禮貌,有羞辱他人的功能。你看英布又怒又悔也就罷了,還要自殺,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好不嚴重呀。但是自殺的意念還在心頭的時候,英布到劉邦為自己安排的住處一看,住房標準、伙食標準……完全和劉漢王的一樣,最高標準!英布同志在受辱之後,又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前途,增加了活下去的勇氣。
劉邦這一招對英布是起作用了,待人接物,看人下菜,基層幹部出身的劉漢王對這一套再純熟不過。對英布來說,從冰水裡跳到溫泉裡,反應刺激比較大;對劉邦來說,洗腳只是業餘愛好,是不是故意拿這個刺激英布,不好說,但對英布的“帳御、飲食、從官”的一系列安排,確是專門用心安排的。我們也許會問,他對張、蕭、韓會這樣嗎?答案是:不會。
這裡面的差距需要釐清。打個比方,劉邦辦公司,在資金短缺的時候,他用和自己一樣的待遇邀請朋友英布入股,他們倆人是合夥做生意,都是股東,雖然股本大小不一樣,但需要的是平等的氣氛,劉邦把這個氣氛做出來了。英布馬上“將眾數千人歸漢”,解決了劉邦流動現金不足的問題,這時候,讓英布用和自己一樣大的辦公室,坐和自己一樣的轎車,不管怎樣都很划算。
張良、蕭何、韓信都是自己公司的高管,是自家人,劉邦是不是一邊洗腳一邊開常委會,這個沒有記載,估計大概也是這樣,大家在一種隨隨便便的氣氛中工作,效率很高,心情很爽。到了後來,劉邦的公司成為壟斷性的天字第一號公司,沒有外部競爭了,於是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