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這種時候,得汶才暫時忘掉了六歲以來一直糾纏他的那些事兒,也忘了他是古時的魔法師薩根第一百代高尚的夜間飛行的力量的傳人。只有這短暫的轉瞬即逝的時刻,他才做了一回普通的孩子,談論比如成績和老師等正常問題。可那時,也總有些東西把他的思想拽回來,他又想起了現實的問題。
“那裡有些魔鬼要迫使我聽它們的使喚。”
“男子漢,聽著,”D·J說著回頭向他的車走去,“我一直在想。”
“停下,”得汶傻笑著說,“沒有知道那可能通向哪兒?”
D·J笑了起來,“我認為你應該帶我們去檢查檢查東跨院的大門,我可是認真的!”
得汶停下腳步,“為什麼?”
“只想看看,我能不能發現一些你沒發現的線索。”
得汶皺著眉。“D·J,我不確定那有任何好處。你能看出什麼我沒看見的?”
“那誰能知道呢?”D·J向他傾著身子,從向東走去的人堆兒中停下來。“快說,怎麼樣,讓我看看地獄,成嗎?”“D·J,沒有鑰匙我也進不了那兒,我怎麼讓你進去呢?”
D·J的表情十分堅定,“我想去看看,求你了,得汶!畢竟我們都一起渡過難關,畢竟傑克森·穆爾逍遙在外時我得管管,我覺得你會充分信任我———”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兒,”得汶說,“我沒法進去———”
“我們可以破門而入,”D·J的眼睛來回轉著。“相信我,我能行。在初中,我闖進過比我向你們坦白過的更多的地方。”
“不行,D·J”得汶推開他,隨其他人進到車裡,“太危險了,沒有理由讓你到那裡去。”
在回烏鴉角的路上,D·J一聲不吭,除了得汶沒有人注意到,因為女孩子們和馬庫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時,D·J經常不做聲。得汶發覺他朋友的頭上籠罩著一團黑雲,那是生氣後攪混了的體內能量,從他的身體中發出的。
“怎麼回事呢?”得汶問自己,“這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D·J的另一面?他瘋狂地迷戀莫嘎娜?”
或者是,得汶還擔心其他一些事情———一些比弄壞一個十幾歲男孩的心情更糟糕的事情。
那天晚上得汶做的還是和莫嘎娜有關的最緊張的夢。
“哦,我親愛的,”她吻著他的臉說,“我好想你,好需要你。”
她是如此驚人的美麗,她穿著一件透明的繫著黑帶子的睡衣。他以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方式興奮起來。他感覺他處在某個高高懸崖的巔峰,等著跳進她眼中的黑暗裡去。
“過來和我在一起,得汶!離開這個地方,來和我在一起!來呀!”
“好的———哦,好的,我願意———好的———好的———好的!”
他大喊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全身顫抖著。
“男人啊男人,”他嘀咕著,“這是怎麼了?”
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哦,男人。”他說。
他坐在床上喘息了幾分鐘,然後下床洗了個澡。
第二天是星期六。得汶因為後半夜不能入睡,就早早地起了床。
房間裡很安靜,也許其他人都還沒有起床。
當他向樓梯下張望時,卻意外發現了亞歷山大———他正藏在休息室樓梯下的陰影裡。
“嗨,”他邊走下樓梯,邊對亞歷山大說,“你在那下面幹什麼呢?”
男孩突然跑到樓梯腳下,“得汶,站住!別往前走了!”
“為什麼?”
“只是等一下,”男孩瘋狂地大喊著。他在最後一個臺階迅速地彎下腰,似乎在找著什麼,“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下剩下的臺階了。”
得汶下了樓,站到男孩身邊,“亞歷山大,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想我在樓梯上看見什麼東西了。”
“看見什麼東西了,像什麼?”
“不知道,”男孩遲疑著。”我以為是個耗子,可看錯了。”
“一隻耗子?”
“所以我弄錯了!”亞歷山大看起來急著轉移這個話題,“你怎麼起這麼早?通常唯一一個起這麼早的人是莫嘎娜。”
“我有個更好的問題,”得汶說道。“你起這麼早幹嗎?”
“什麼也不幹。”
“快說,亞歷山大,如果你想對我撒謊,你還嫩了點兒。”“我沒撒謊。”男孩把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