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在評價男人和女人的時候,思維受到大自然的引導,而且很少受想象和心理衝動的支配——就像你與這些孩子們交往一樣——那麼我們的意見就會永遠一致。”
“當然啦。我們的意見不和諧總是由於我錯。”
“是啊,”他微笑著說,“合情合理。你出生的時候,我已經十六了。”
“那就是非常重大的區別,”他回答道,“無疑你對我們生活中那段時間的判斷比我強;可是,在其後的二十一年過去後,我們的領悟力不是大大接近了嗎?”
“是的,的確大大接近了。”
“不過,在我們看法不同的時候,仍然沒有接近到有機會認為我有一次正確的程度。”
“我仍然比你多十六年的經驗。而且我還不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沒有受到嬌慣。行啦,情愛的愛瑪,讓我們做朋友吧,別在說這些了。告訴你姨媽,小愛瑪,告訴她應該樹立個較好的榜樣,不要在發牢騷。假如她剛才沒錯,那她現在可要犯錯誤了。”
“說的對,”她嚷道,“對極了。小愛瑪,長大要做個比姨媽好的女人,要比姨媽聰明的多,在高傲自負方面要比她少一多半。奈特里先生,我再說一兩句話就講完了。就良好的意圖而言,我們兩人都是對的,我必須指出,從我爭論的效果看,根本不能證明有什麼錯誤。我只是想知道馬丁先生是不是非常非常失望。”
“一個男人的失望不會比這更甚,”他簡短而完整地回答道。
“啊!那我非常遺憾,來,跟我我握手吧。”
這是正在極為親密的進行過程中,約翰·奈特里突然出現,問候道:“喬治,你好。”“約翰,你好。”接下來的氣氛非常平靜,屬於真正的英格蘭風格,雖然顯得冷靜,卻非常熱情,在那種真摯的感情中。假如需要的話,一方為了另一方的利益什麼都願意做。。
晚上的時光平靜而富有交談氣氛,因為伍德豪斯先生拒絕撲克牌,為的是陪他親愛的伊沙貝拉暢談。這個小小的聚會自然分成兩圈,一圈是他和他的女兒,另一圈是兩位奈特里先生。他們的交談區分得十分清楚,或者說極少交叉進行。愛瑪只是很偶然加入一個圈子或另一個圈子。
兩兄弟談論的是他們感興趣的內容和追求的東西,不過那位哥哥的內容占主導地位,他天性善談,從來就是個滔滔不絕的演講者。作為一個地方官員,他一般有些法律問題要請教約翰,至少有些滑稽的趣聞軼事可講;在為一個在唐沃爾有家農場的農場主,他不得不說說明年每片土地上要種什麼莊稼,他還要講述許多當地訊息,這些對於跟他長期共同生活,情同手足的同胞兄弟來說同樣是非常有興趣的。下水道計劃、更換籬笆、砍伐某一個樹、每一英畝土地是種麥還是種蘿蔔或是春季種玉米,凡此種種均有所涉及,約翰也同樣非常感興趣,他的冷漠態度不見了。假如他那位興致勃勃地哥哥留下什麼供他詢問,他請求似的語氣甚至充滿了渴望。
這兩位如此聚精會神與交談之際,伍德豪斯先生也正在與他女兒一道充分享受如洪流板愉快的遺憾和提心吊膽的慈愛。
“我可憐的伊沙貝拉,”他慈愛地拉住她的手說道,有好幾次打斷她為五個孩子之一進行的忙碌活動,“自從上次你們走後,時間長的簡直可怕啊!你們行了那麼長的路,一定累德厲害。親愛的,你們必須早早上床。你們離開之前,我要向你們推薦一種麥片粥。我們要一起美美喝上一碗。親愛的愛瑪,咱們大家都喝點麥片粥吧。”
愛瑪不能想象這種事情,因為他知道,兩位奈特里先生,像她自己一樣,在這種問題上不會聽命。於是只要兩碗粥。對麥片粥表示過些許讚歎,對於大家居然每天晚上並非每人都使用這種粥表示過一些感嘆和奇怪之後,他開始帶著莊重的沉思說:
“親愛的,這可真是件令人尷尬的事,你秋天在南方度過,而不來這裡。我對海上的空氣從來就沒有什麼好印象。”
“爸爸,是溫費爾德先生力薦的,否則我們不會去那兒。他建議帶所有孩子一道去,尤其對最虛弱的小貝拉喉嚨有益處——既要呼吸海上的空氣,又要洗海水浴。”
“啊!我的老天那,可是佩裡對海水是不是有好處卻充滿懷疑。我本人長期以來就相信,海洋對任何人很難有什麼益處,也許我以前沒告訴你。有一次,它幾乎讓我滅了頂。”
“得啦,得啦。”愛瑪喊道,她感到這是個不祥的話題,“我必須乞求你們別談大海了。它讓我嫉妒,也讓我難過。我從來沒看到過大海!請你們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