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便聽到一陣甜蜜嬌軟的不依撒嬌,帶著刻意挑釁的得意。
“想是姐夫更厲害吧?姐夫在的時候,薔哥哥何曾理會我?”
“行,行……別夾了,好好好,你行,你這個小妖精最厲害,行了吧……”
至此,賈蓉方才明白,他與賈薔之間,不過是一對紈絝子弟的嬉戲罷了,只他一個人認真了。
裡面的對話動作都還在繼續,賈蓉的面色卻漸漸恢復了平靜,表情平淡至極,轉身往外走,沒注意一腳踢到了桌腳,把沉重的八仙桌都踢得移了位,發出“嘭”一聲悶響,房裡極端刺耳的撞擊拍打聲和嘖嘖水聲霎時停了下來,緊跟著一陣混亂,物件倒地,衣衫摩擦的嘈雜聲音。
待賈薔裹了一件外衫面色潮紅驚疑地奔出房門,只見堂屋裡滿地滾著各式糕點,有沾滿塵土的,有碎屑碎片,有被碾壓成扁扁髒髒一片碎裂腳印狀的,卻都是江南才有的特色點心,只覺得心都停止了跳動。
他忙跑出屋子,只知自己若慢了一步,便會失去對自己而言最要緊的東西,他顧不得思索到底是什麼最要緊的東西,也顧不得□地站在房門口的秦鍾憤憤陰鬱的表情,他慌得都忘了吸氣。
——院門吱呀一聲,一片佈滿風塵的衣角,一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院門那邊。
他伸出的手,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抓住。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這段,就我以為,是必然會發生的,原著中後來不就出現了一個齡官兒?又比如,寶玉捉到秦鍾與智慧兒亂來時,秦鍾轉頭便對寶玉說,隨寶玉處置,可見在那個年代,男風固然正常,但是即使在這些男人的心中,男風也只是一時消遣罷了,並不存在忠不忠的問題,所以賈薔所做其實不能說錯了,只是賈蓉並不是原版的賈蓉,所以他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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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事後 。。。
往後幾日,賈薔再沒見到賈蓉,寧國府,榮國府,往日吃酒玩樂的地方,統統失了賈蓉的行蹤,便在這時,賈珍卻也顧不得賈蓉了,因寧國府發生了一件轟動朝廷的喪事——秦可卿去世了。
秦可卿到底身份不同,雖不能對外明言,然公侯人家,多半心知肚明,便是皇家,到底是廢太子的最後一線血脈,亦不能無聲無息,過於喧囂卻又失了皇家臉面,遂與當今皇帝交好的四王都在寧榮街設下了祭棚,更不提與寧榮二公並列八公的那幾家,那些有名聲的世襲人家無不派了家中得力的兒孫輩,並著堂客家小,浩浩蕩蕩往寧榮街而來,偌寬的街道,彩塔高聳,哀樂聲聲,家家路祭,只堵得十來歲小兒都挪不過彎來。
卻說賈珍哭得淚人兒一般,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幾歲,氣竭力短,杵著拐兒,路也走不穩當了,倒不像死了兒媳,倒像死了親爹一般;尤氏卻是恰好病倒在床,無法理事;賈蓉心有慼慼,面色木然,整日關在書房,合家大小,竟無一人可以操持喪事。
無奈賈珍只得請王熙鳳出面,王熙鳳本就爭強好勝,有心操辦一場大事震懾震懾,亦知寧府不比榮府,人口雜亂,出項甚多,只一個賈珍吃喝玩樂,能有多少窟窿?因此家底豐厚,有心從中轉圜補貼榮府窘迫,於是假意推阻,賈珍再三懇求,遂心有得色地應了下來。
王熙鳳一來,便把寧府上下指使得團團轉,偏她威儀日盛,賞罰分明,目若無人,那些個平日裡耀武揚威的管家和管家娘子竟無一人敢違逆她,竟比尤氏管家時厲害了十倍不止。
賈珍嫌棺木不好,薛蟠便把原義忠親王要用的棺木給弄了來,卻不知這一舉動惹了義忠老親王一系諸人的不快,此是後話,秦可卿的兩個貼身丫鬟,一個觸柱死了,一個名義上認作女兒,卻也去廟裡守佛了,那秦可卿靈前,閤家哀慟,真正傷心者,亦不過二三人。
這日賈珍卻從大明宮宦官內相戴權那裡,得了一份龍禁尉的名額,當下便要人拿來賈蓉的履歷,小廝去了片刻,卻偕同賈蓉一同過來了。
賈珍也是好些日子沒看到這個兒子了,只覺他長高了些,清瘦了少許,卻面無戚容,待要呵斥,又有戴權在旁,不好聲張,少不得低喝道,“竟是沒一點規矩了,見到內相大人竟不知禮儀了麼?”
賈蓉微微一笑,只做聽話狀,上前正正經經地行了一禮,目光平平,那戴權何等人?看人從來都是剝皮抽筋般狠辣,上下一溜打量賈蓉,卻笑得意味深長許多,和顏悅色地與賈蓉說了幾句,賈珍大感意外,然賈蓉得意,他也長臉,倒並無不滿。
待賈蓉恭恭敬敬遞上履歷,看到那上首的名字,戴權一頓,又瞟了賈蓉一眼,旋即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