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狠踹了兩腳。
踹完臉都扭曲了。傷殘人士連電梯都鬥不過。
柯洛伸手扶住金雞獨立著,在口罩裡痛得齜牙咧嘴的我:「沒關係,我們走樓梯吧。」
兩人進了樓梯間,我突然覺得世界變得好灰暗,拾腿作勢要上樓梯,竟然邁了個空。正在尷尬,聽得河洛說:「你晚上還戴墨鏡,怎麼看得清楚。」
我打著哈哈:「晚上也有紫外線嘛,對眼睛不好的。」然後竭力要走得英俊瀟灑。
柯洛說:「我來揹你上去。」
喂,我還沒瘸呢。
「但你腳上傷還沒好啊,」柯洛笑著走到我身前,竟是蹲了下來,「上來吧。」
看著他背部的輪廓,就會覺得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若要死撐,我走走停停爬到大半夜估計也能到家。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天,我也元氣大傷,難免生出偷懶的念頭來。
終於我還是趴到他背上,覺得自己姿勢像個青蛙。柯洛託著我的腿,幫我穩了穩,而後站起來。看樣子特輕鬆,年輕人體力就是好。
我不知道舒念被謝炎揹著上樓是什麼樣的心情。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很可能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對他早就無所謂了,他不過就是個為殘障人士獻愛心的義工甲。
只是他的背很燙,臉貼上去的時候,微微的,眼睛也有一點熱。
興許是憐憫弱小的天性在作怪,柯洛對於照顧傷殘人士真的滿積極,天天都來舒念這裡,而我卻無福消受。被他看到我去了口罩墨鏡之後的鬼樣子,沒什麼好驕傲的。
我這輩子落魄的模樣,他幾乎一回也沒錯過,媽的!
心情煩躁的時候,我就大聲咆哮:「你別再跟著我了!搞不好拆了紗布我就是怪物史瑞克!」
柯洛只是笑。
「還有,我告訴你,以後我就不會是原來那個樣子了,我會去整容.到時候保證你認都認不出來!」
柯洛吃驚地「咦」了一聲:「為什麼?你現在這樣,又不是一定就會留下疤痕,醫生說恢復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可是我已經厭煩這張臉了!」我說得鏗鏘有力,帶點報復的快感,「我想換一張,你不介意吧?」
柯洛望了我一會兒,而後說:「你自己的臉,只要你喜歡就好。只是整容是有風險的,你要三思。」
還思什麼,老子想擺脫你夢中情人那張臉已經很久了。
我遂多了一件事情可做.一覺得無聊就和大家共商整容大計,把歐美各大男星的照片擺了一桌子。
舒念苦笑道:「這,就算要整,也是黃種人才比較接近吧。」
於是我只要見到長得不錯的男人,就會指著詢問:「這個怎麼樣?」
被全體否決了無數次之後,電視開始播放那起爆炸事故的調查報導,我作為受害人,角落裡也放出我的大頭照一枚。
柯洛笑著說:「我覺得還是這個最好。」
舒念則連連點頭附和:「對啊,哥你這樣多帥啊!」
謝炎也說:「沒錯,鼻子、眼睛都不缺,這樣挺好,你就認了吧。」
我一邊既謙虛又驕傲:「不不,那張照得不好。沒能充分體現出我的英俊,我下巴哪有那麼長!」一邊警告道:「你們不要以為這樣討好我,我就會改變主意。」
柯洛轉頭看著我:「我們當然是希望你少冒風險。不過如果你喜歡,」他笑著指指換了頻道的電視螢幕,「我覺得這個很適合你。」
我一看,動物世界.好大一張雪白的狐狸臉特寫,不由得勃然大怒:「我眼睛比那個大多了!」而後毫不留情地用抱枕矇住他腦袋,用堪比武器的石膏左手壓住他,將他一通亂打。
柯洛笑著掙扎.謝炎最喜歡人家打架,舒念也看得很開心。
這樣的時候。又好像很溫馨。
我也會想,如果他的溫柔,可以給一張全然不像舒唸的臉,那是不是表示我終究是能有一點期待?
而至於邵言那件事,怎麼說呢,我在圈子裡這麼多年了,很清楚遊戲規則。所以沒什麼好打擊的。
我想,可能什麼東西也傷不了我的心,無論邵言還是柯洛,頂多是刺痛一下罷了。
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我漸漸已能行動自如,木乃伊的全套裝備也拆得差不多,只有臉上和手上還包著紗布,左手的石膏尚未取下。
整天在家裡待著,快把我憋得生出蛋來了。我臉皮漸厚,現在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