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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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縣城”情結

1970年5月27日,賈樟柯生於中國山西省汾陽縣的縣城,汾陽以出產杏花村酒聞名於世,1996年這裡撤縣設市。

汾陽是進呂梁山前的最後一個縣,一條公路從城區的邊緣擦過,往西幾十分鐘就進呂梁山了,從公路上可以看到地勢略低的整個城區,大部分是灰色的老式民居,現在它們已經被陸續拆遷。

所謂生於斯,長於斯。這古老的汾陽縣城,給予賈樟柯沒齒難忘的經歷,也成為日後的電影導演賈樟柯受之有用的創作源泉,在他身上,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縣城”情結,他坦言這種情結,血濃於水,難以割捨。這也是理解賈樟柯影片的一個重要切入點,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我喜歡拍攝縣城。縣城是城市和農村之間的,封閉,尷尬,有一種生動的壓力。出於我個人的成長經驗,以及這種敘事的願望,我喜歡拍縣城和縣城裡的人。”①

倘若說有一幅賈樟柯的電影地圖的話,那麼汾陽已然成為一座繞不開的靈魂地標②。青年學者羽戈說過:“汾陽好似賈樟柯電影的商標……首先是一種產品真偽的識別碼,其次構成了特立獨行的精神淵源——對賈樟柯而言,汾陽不止是一座位於太原盆地西南部的城池,不止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鄉,而是大中國的縮影,時代變遷的見證者。汾陽就是中國。”③誠哉斯言。這樣一種揮之不去的“鄉土情結”,在賈樟柯的鏡頭底下,所呈現的鄉土更細微,更渺小,具有手術刀一樣的精準冷靜。青春的記憶、八十年代、山西偏遠的縣城似乎已經成了賈樟柯電影的重要元素。

賈樟柯出身於一個汾陽縣城的教師家庭,“賈樟柯”這個名字他說是父親起的,樟是有著香氣的不生蟲的木,柯是斧子的手柄,必需但不是最主要。賈樟柯的父親賈聯凱是一位中學語文老師,母親張瑞英出生在農村,後來嫁到城裡①,在糖菸酒公司的商店做售貨員工作,他有一個在學校裡當宣傳隊員的大他六歲的姐姐,不上課,常演出,代表作是《火車向著韶山開》。賈樟柯看過姐姐的演出,臺下黑壓壓的人群,仰著脖子往上看,高音喇叭的迴旋,造成了一種超現實感覺。這些記憶,最後變成了他導演的電影《站臺》裡的開篇。

對這樣的家世和出身背景,賈樟柯頗為珍視,視作他畢生創作的源泉和起點:

我是1970年在山西汾陽出生的。我父親原來在縣城裡工作,因為出身問題受到衝擊,被下放回老家,在村裡當小學教員,教語文。我有很多親戚到現在還一直住在鄉下。這樣一種農業社會的背景帶給我的私人影響是非常大的,這是我願意承認,並且一直非常珍視的。因為我覺得在中國,這樣一種背景恐怕不會只是對我這樣出身的一個人,僅僅由於非常私人的因素才具有特殊意義。我這裡指的並不是農業本身,而說的是一種生存方式和與之相關的對事物的理解方式。譬如說,在北京這個城市裡,究竟有多少人可以說他自己跟農村沒有一點聯絡?我看沒有幾個人。而這樣一種聯絡肯定會多多少少地影響到他作為一個人的存在方式:他的人際關係、他的價值取向、他對事物的各種判斷……但他又確確實實地生活在一個現代化的大都市裡。問題的關鍵是怎麼樣去正確地面對自己的這種背景,怎麼樣在這樣一個背景上實實在在地去感受中國人的當下情感,去體察其中人際關係的變化……我覺得,如果沒有這樣一種正視,這樣一種態度,中國的現代藝術就會失去和土地的聯絡——就像現在有的青年藝術家做的東西,變成一種非常區域性的、狹隘的私人話語。①

第一章 少不更事(2)

賈樟柯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就經常跟他聊電影的故事,從此,在賈樟柯幼小的心靈裡,對電影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以至最後以電影為志業。據賈樟柯憶述:“我記事的時候大概是七八歲,1977年、1978年的時候。那時候‘文革’剛結束,我記得父親總是下班特別晚,晚上總要開一些批鬥會、清查會,父親回來得再晚,我們一家人也得聚在一起吃飯,他總講他騎腳踏車跑到玉道河村去看拍電影的情況。他非常興奮,那時候夜裡總停電,藉著爐火,我可以看到他臉上興奮的光彩。”②

其時的賈聯凱40歲左右,在中學裡教語文。他給兒子講述拍電影的場面,讓賈樟柯首先對這個職業非常尊敬,因為他覺得自己父親都那麼尊敬拍電影的,所以自己也特別地尊敬。因而賈樟柯一再提及,“直到現在,我做了這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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