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憐愛的看了一眼愛女,問道:“晴兒,你的事辦好了?”
鄭晴不無調皮的道:“當然哦。陳先生,請。”
“請!”陳晚榮禮節性的道聲請,跟著父女二人去了迎賓堂。鄭晴代父請陳晚榮坐下,遞上一杯熱茶。老宅雖是不遠,折騰半天有些口渴,陳晚榮接過茶杯,美美的呷了一口,還是青城雪芽,味道和適才的一樣可口,暗讚一聲好。
也不等鄭建秋吩咐,鄭晴穿花蝴蝶般出去了,等她迴轉時,端著一個鏤花托盤,托盤上放著杯杯盞盞的,是菜餚。青萼也隨在她身後,端著菜餚進來。
主僕二人把菜餚放好,青萼拿著托盤出去,鄭建秋邀請陳晚榮入座:“陳小弟,請上座。”
“老爺子,請。”陳晚榮肚子有些餓了,也不客氣。
鄭晴挪挪椅子,服侍鄭建秋坐下來,這才坐在鄭建秋旁邊,和陳晚榮面對面。鄭建秋提起酒壺篩酒。笑道:“陳小弟雖是第一次來我家,但我和您談得來,沒把您當外人,就做一點家常菜,還請陳小弟見諒。”
桌上就擺了一個蹄膀,一碗小雞燉蘑菇,一盤羊肉,一共三個葷菜,再加上兩個時令小菜。正宗的家常菜。
這對於窮苦人家來說,自然是很好的伙食了,鄭建秋這樣的大戶人家用來待客真是簡樸。要是愛好飲食地饕餮客的話,肯定以為他很小氣。陳晚榮不是這種人,知道他這種人待客不會象馬致中和李清泉那樣整個滿大桌,擺闊氣,而是講品位,追求精細,就算是最平常的家常菜也需要很高深的功力。
陳晚榮的猜測很快就給證實是對的。鄭建秋把酒壺放下。介紹起酒菜:“這是桃花肘子,把桃花搗碎,取其汁浸泡,等到肉裡有了桃花的芬芳,這才用料文火慢慢燉。陳小弟,嚐嚐。”夾了一塊給陳晚榮。
陳晚榮謝一聲,送入嘴裡,品嚐起來。讚道:“好吃,很好吃!雖是一塊肥肉,卻無油膩之感,更難得的是入口即化,自留一股桃花芬芳,宛如行走在桃花叢中。老爺子,好手段!”鄭建秋哈哈一笑:“陳小弟,您高看我了,我哪有這本事。這都是晴兒的手段。”女兒如此能幹,鄭建秋自覺臉上有光,笑得特歡暢。
鄭晴笑盈盈地看著陳晚榮:“以後還得多仰仗陳先生您,這是謝您的。”
陳晚榮連聲說不敢:“晴小姐但有吩咐,自當盡力。”
鄭建秋的心情著實不錯,調笑道:“晴兒,你還不知道,陳小弟的詩也是一絕呢。爹不是說贊青城雪芽的詩。”
鄭晴的好奇心一下子給提起來了,忙問道:“爹,是快念給我聽。”
鄭建秋對愛女的要求自是無不應允。先提醒一句:“晴兒,你聽了千萬別笑,一笑要笑死人。聽好了:江山一籠統,井上黑窟窿。”
鄭晴眨巴著明亮的眼睛,宛如一泓秋水,不解的問道:“這是詩麼?”
鄭建秋強忍住笑,往下吟道:“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這也是詩?”鄭晴和鄭建秋一般。自小熟讀經史子集,詩詞歌賦在她眼裡要講究對仗格律韻角。乍聞這種不登大雅之堂地打油詩,還真難以理解,驚奇得眼睛瞪得老大。繼而就是以手捂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趴在桌子上喘著氣:“陳大哥,你怎麼想出這種詩呢?這詩雖不登大雅之堂,用來佐酒,自有一股輕鬆勁頭,比起對仗工整的佳句更能引人發噱。”
吃多了大魚大肉,再吃點小菜,有不錯的口感。這吟詩作賦也是一樣的理,讀多了正經的律詩,偶爾品品打油詩,讓人耳目一新。這話把陳晚榮的用心說得一清二楚,陳晚榮笑道:“多謝誇獎了。”
鄭建秋這一插科打諢,氣氛驟然活躍起來。陳晚榮和鄭晴之間因數術本來就有共同語言,再有這事,鄭晴自覺和陳晚榮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不再稱陳晚榮“陳先生”,尊稱“您”也省了,叫起陳晚榮“陳大哥”了,用起了暱稱“你”。
都是年青人,放得開,陳晚榮的思想觀念比起鄭晴更加開放,再加上陳晚榮對她很是欽佩,不再叫她“晴小姐”,而是直呼其名了。鄭晴不僅不覺得唐突,反倒是歡歡喜喜地應承。
這兩個年青人,這麼快就粘乎上了,鄭晴以後有說話的伴兒了,鄭建秋大為放心,自顧自的吃喝,任由陳晚榮和鄭晴兩人絮叨。
這餐飯盡歡而散,等到吃飽喝足,費時不少,日頭偏西老大一截子了。再說會話,陳晚榮這才辭別鄭氏父女,父女二人一心挽留,要他住一宿,陳晚榮想到明天還要“招人”,婉言謝絕了。
實在挽留不住,父女二人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