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陳晚榮送走,送出老大一程這才依依惜別。
別了父女二人,陳晚榮心想雖是昨日才分別,還是應該去看看陳再榮,他和張德銘的關係極好,張德銘去了兵器監一事更是應該讓他知道。主意一定,飛身上馬,直去縣館。
縣館。陳晚榮是舊遊之地,很快就到了。陳晚榮是高等學府畢業的高材生,打從心裡敬重學子,來到門前勒住馬跳下來,牽著青花往大門行去,以示對讀書人的尊重。
現在正是讀書時候,朗朗讀書聲傳來,陳晚榮聽在耳裡,倍覺親切。彷彿回到大學時代。陳再榮地學舍陳晚榮是知道的,打算直接過去找陳再榮,才走一段路,只見一個先生腋下夾著書本,疾步而來。
陳晚榮一瞧,不是別人,正是上次願賭服輸,請他喝酒的齊賢明。還沒等陳晚榮說話,齊賢明已經發現陳晚榮了。大步上來,遠遠就嚷道:“是陳先生啊,稀客稀客,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見過齊先生。”陳晚榮抱拳行禮,直道來意:“我是找再榮地。”
“您找再榮啊?”齊賢明自從上次見識了陳晚榮的本事,打從心裡服氣,自覺為陳晚榮效力是很榮幸的事兒,也不等陳晚榮說話。忙道:“您請等著,我給您叫。”轉身快步朝學舍行去。
“謝謝齊先生!”他有如此美意,陳晚榮要不領都不行,只得拉著青花,站在當地等候。一聲道謝之詞還沒說完,齊賢明已經走得遠了,很快就進了學舍。
只一花眼功夫,只見學舍裡探出一個頭來,不是別人。正是陳再榮,緊接著就是飛也似的衝過來,一把從陳晚榮手裡奪過韁繩,欣喜無已:“哥,你在哪裡買的馬?這可是寶馬呀!”
青花的骨相、腳程、耐力均是不凡,說是寶馬一點也不過份,當然要把頸中地紅斑除外。陳晚榮知道他性愛寶馬,見了青花這等好馬如此驚喜是情理中事,笑道:“還行吧。”
“哥,你也說得太輕巧了。這樣的馬日行八百里不會有問題。”陳再榮左手牽著韁繩,右手在青花頭上摩挲,額頭觸在青花臉上,不住晃動。青花也不認生,好象陳再榮是好朋友似的,搖頭甩尾,打著響鼻。和陳再榮親熱起來。
瞧著一人一馬的親熱勁。陳晚榮真想說這馬給你地,只是顧慮到陳再榮不能接受青花頸中有紅斑一事。這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就在陳晚榮轉念頭這當口,陳再榮已經發現了青花的秘密,右手在青花的脖子上不住抓撓起來,不經意間看見紅斑,驚奇得跳了起來,聲調提高了許多:“哥,你在哪裡買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麼?這是血喉寶馬!血喉寶馬呀!”
陳晚榮原本想為青花辯解一番,沒想到他卻是如此驚喜,好象叫化子撿到寶似的,不由得愣住了:“什麼是血喉寶馬?”
陳再榮左右一望,拉著陳晚榮道:“哥,我們到那裡去說。”陳晚榮知道他是不想有人聽去,只得隨他來到一個無人地角落。
一邊撫著青花,一邊打量四周,確認沒有人,陳再榮這才壓低聲音:“哥,這血喉寶馬是所有寶馬裡面最難得的了,萬中無一呀!”
陳晚榮想起牛大眼對青花既是愛,又是忌地,視它為大凶之物,脫口問道:“不是說頸中帶紅,是穿喉之象麼?”
盯著陳晚榮老一陣子,陳再榮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哥,是哪個半吊子給你說地?”
陳晚榮只得把青花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陳再榮聽得直拍手掌,罵起來:“牛大眼呀牛大眼,你是不是長了一雙牛眼睛,就淨說瞎話。”瞄了一眼很是迷瞪的陳晚榮,解釋起來:“哥,說血喉寶馬難得,並不是說它的骨相奇異、腳程快捷、耐力悠久,而是說這種馬地經歷比起其他的寶馬曲折了許多。”
停下來,略一整理思路,接著道:“哥,這麼給你說吧。古之寶馬有絕地、翻羽、奔霄,這些馬的骨相奇特,異於尋常之馬,再加上毛色一致,沒有雜色,是以很容易為人所重視,只要眼神不是有問題的人,都知道是寶馬。
“這血喉馬就同了,要論骨相、腳力、耐力其實並不比別的寶馬強,只是它們的經歷太過坎坷,一個不好就給人視為大凶之物,認為會不利於主人。給殺了。是以,一萬匹這樣的血喉馬難得活出一匹。正是因為這點,有人叫這種馬為厄運,意思是說它們地命途之舛,能活出來的更是奇蹟。
“象青花這樣地馬,多為人盤中美味了,青花能活出來,實是一個異數。這個牛大眼,相馬雖是半吊子。卻有這等仁慈心腸,倒也難得,就看在他這份仁心上,不罵他蠢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