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孫掌櫃,你要想到一點,不管發生什麼事。日子還是要過。你把這事處理完了,要是沒有一條營生之路,這日子怎麼過呢?再說了。我也是在幫我自己,我這邊的事兒不少,酒坊的事真管不過來。有你這麼一個熟手看著。我也省心,不是?”
陳晚榮急著想去探查硝石礦,要是找到硝石礦了,這熬硝、制火藥的事就多了去了,酒坊這邊哪裡能分出精力,由孫正平這個心腸好地熟手看著,真是省心。既幫了他,又幫了自己。好事也做了。錢也賺了,大好事。
孫正平想了想。沒有理由拒絕陳晚榮這提議,卟嗵一直跪在陳晚榮跟前:“謝陳公子大恩大德,孫正平沒齒不忘!陳公子但有差遣,孫正平粉身碎骨無怨無悔!”
陳晚榮忙拉起,道:“孫掌櫃言重了,我只是略盡綿簿,不必往心裡去。”他地話很堅決,和發誓沒有區別,他家裡發生地事情必然是大得出奇,家敗人亡都有可能,要不是不想勾起他的心事,陳晚榮真要出言相詢了。
孫正平站起身,一臉地感激,陳晚榮笑道:“孫掌櫃,要是方便的話,我們這就去清點一下,然後我就付你錢。”
這是應該的,孫正平自無異言:“陳公子,請!”兩人相隨出了屋,陳晚榮叫了肖尚榮,跟著孫正平去了酒坊。
來到酒坊,以前那個人來人往的酒坊冷冷清清,沒有人進出,想必是沒有釀酒。陳晚榮跟著孫正平進到酒坊,只見幾個夥計愁眉不展,紮成堆,正在計議。一見孫正平進來,忙迎過來:“掌櫃的,我們跟了您這麼些年,您不能把我們往火坑裡推呀!掌櫃的,您再想想,您要是走了,誰能象您這般對我們好呢?”
凡是換老闆之際,員工是最緊張地,為自己的前途著想,要是換個差勁的老闆,降工資、扣獎金、要工人沒完沒了的加班加點,這是“弱勢群體”的普遍心態,陳晚榮見得多了,很是理解他們的擔心。
做為一個掌櫃,能得到夥計真心擁戴,至少不算失敗,孫正平強撐笑臉,寬慰他們道:“你們放心,我孫正平不是那種人走茶涼地人,我會把你們安排好。這位陳公子以後就是你們的掌櫃了。”
這些夥計沒和陳晚榮照過面,不知道陳晚榮是何許人,驚疑的打量著陳晚榮,就是沒有過來見禮。要是在現代社會,工人見到新老闆,還不圍上來問長問短,趁機套點近乎,爭取留個好印象,為將來打下基礎。
孫正平臉一沉:“沒規沒矩地!這位陳公子是個好人,他是陳氏化工的掌櫃,他的夥計都是三貫地月錢,還有紅利沒算呢。”
陳氏化工開張雖不久,名聲倒挺響,寧縣的夥計們有幾人不知道?誰都想著哪天能給陳晚榮僱傭,掙份好工錢。一聽這話,夥計們長舒一口氣,齊來見禮:“見過掌櫃!他們的變化陳晚榮看在眼裡,不僅不怒,反而喜歡。他們在不瞭解之前不來見禮,而是守著孫正平,這說明他們忠心,對這們的夥計可以放心僱用。陳晚榮笑道:“你們別擔心,孫掌櫃以後仍然管這裡。以前。你們怎麼著,還怎麼著,要叫孫掌櫃。”
孫正平這人心腸不錯,夥計們都擁戴他,一聽這話很是高興,更有人不顧陳晚榮這個大掌櫃在面前,拍起孫正平地肩頭。親熱得緊。
“我以後就是管管日常事務,不要再叫我掌櫃了。陳掌櫃,這邊請。”孫正平可沒忘了規矩,在前面帶路。
陳晚榮道聲請,跟在他身後。人的名,樹的影,陳晚榮的名聲不錯,夥計對由他“接盤”一事很是放心,不再擔心前途,跟在身後。
孫正平帶著陳晚榮清點坊裡地工具。酒缸酒罐這些就不說了,多得很。光是這些盛器就要值上千兩銀子。煮酒地鍋、做曲的模、堆好地曲子、蒸熟的麵粉、米倉裡堆著的米,七七八八算下來,這些東西就要值好多錢,再加上房子、名氣,兩千銀子盤下來划算。很划算。
最後來到磨坊,屋裡有五個石磨。唐朝釀酒是要把米磨碎,再來發酵、製作塊曲。所以這石磨就是不可或缺的工具了。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個男子在磨盤上呼呼大睡,鼻息正鼾。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磨盤上溼了一大攤。
“肖師傅,肖師傅!”孫正平走到男子跟前,在他額頭上輕拍幾下。
男子翻個身,咂巴著嘴巴,嘀咕道:“掌櫃的,您都不管我們了,我就來這磨盤上睡睡。看能不能想轉。”
這話雖是不夠正經。卻道出了一股難捨之情,孫正平很是尷尬。斥道:“胡說!別盡說沒高沒低的話。”
幾個夥計忙過去把他從磨盤上抬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