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東剛想說被王淑蘭拉到廚房去了,毛澤民腳一抬,毛澤東腳下的踩板重了許多,石錘在臼坑裡踩不起來,舂米聲猛然停了。毛澤東不解地看了毛澤民一眼,毛澤民忙對楊開慧說:
“我們在舂米,沒看見什麼客。”然後腳又踩下去,臼坑又響起了舂米聲。
楊開慧又來到堂屋。
王淑蘭在堂屋大門口送客,並向屋外喊著:“好走啊,下回再來玩。”
楊開慧看見外面的客正是田塍上碰見的那個妹子,問王淑蘭道:
“她是誰?”
“噢,她呀,一個親戚。”
“什麼親戚?”
“什麼親戚?”
王淑蘭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是三哥以前老婆的妹妹,這能告訴楊開慧嗎?楊開慧要曉得三哥和以前那個老婆家還有來往,還會對三哥這麼好嗎?剛才她就是怕三秀和三哥在一起讓楊開慧看見,才那麼把他們分開,幸虧動作快,要是開慧嫂看見,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就把這事問出來了?女人天生是個醋罈子,都愛吃醋,你看,她只看見了三秀的背影,就追問是什麼親戚。眼不見,心不煩,還是不讓她曉得的好。
“一個親戚,遠房親戚。”
“這麼急,飯也不吃,就走了?”楊開慧問。
“她把事告訴我,就走了。”王淑蘭支支吾吾。
“什麼事?”楊開慧又問。
“嗯,三哥回來了,她喊三哥去吃飯。”王淑蘭沒有辦法,只得說實話。
“我要去做客了。”楊開慧高興地說。
“她,她沒喊你呢。”王淑蘭繼續搪塞。
“沒喊我?喊了你哥,不喊我?”楊開慧感到奇怪,怎麼不喊我呢?難道她家這個親戚不知道我是潤芝的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不喊我,那就是不把我當做潤芝的夫人了。她是毛傢什麼親戚?怎麼這樣?難道毛澤東還有什麼瞞著我?
這時毛岸英和毛岸青醒來了,在臥房喊媽媽。楊開慧答應一聲,進了裡屋。
王淑蘭便又到廚房做早飯,心裡在著急。舂完米,王淑蘭的早飯做好了。
毛澤東在天井洗臉,一邊捧著毛巾擦臉,一邊到堂屋看了看,說:“淑蘭,三秀呢,走了?”
王淑蘭忙走到毛澤東旁邊悄悄說:“你叫什麼。”
“咦,叫都不行啦?”
王淑蘭用手指了指臥室,眼睛眨了又眨,輕輕說:“走啦,三秀剛才說,請你今天去吃中飯。沒請嫂嫂,你看怎麼辦?”
“沒請你嫂嫂?”毛澤東擦完臉,又擦手,望著王淑蘭說,“沒請你嫂嫂?這個三秀,搞什麼名堂。”
“什麼名堂?和你賭氣。你和開慧結婚她不高興。這裡有一個不高興的了,嫂嫂要曉得你原先娶過老婆,現在還有來往,不吃醋啊!你看你怎麼應付。”
第五章 開慧和三秀 3
“潤芝,”吃了早飯,楊開慧對毛澤東說,“夜校要開學了,學生倒有一些,就是沒有一個女生。”
“沒有一個女生,這怎麼行呢?”毛澤東說,“男女都一樣嘛,你應該收些女生才好。”
“做了些工作,很多女的一聽說上夜校,怕老人說,不敢來呢。”
“辦夜校在韶山沖還是第一次,也難怪。但總不能重男輕女。”
“走。”楊開慧拉著毛澤東說,“你帶我出去走一趟。給我招幾個女弟子來。”
“哎,”毛澤東說,“你怎麼要我去給你招女生?”
“我到你們韶山,人生地不熟,你不幫我,誰來幫我?你是我的夫君,不要你去,我要誰去?”
毛澤東笑了,說:“夫人言之有理。看來,這個忙不幫是不行的。”
楊開慧便乘毛岸英和毛岸青在天井玩,對王淑蘭悄悄地說:“我和三哥出去了,你照看他們。”
“你放心去吧。”王淑蘭趁楊開慧轉身出門,對毛澤東悄悄說:“中午爐門前請吃飯,記住啊!”
“記得。”毛澤東答應一聲,和楊開慧走出上屋場,來到坪前的水塘邊。那水塘極清,能見到底。毛澤東指著這個水塘對楊開慧說:“小時候放牛,天一熱,我就跳進這個塘裡划水,打狗刨,鑽眯子,很好玩啦!”
“你會鑽眯子?”
“鑽眯子有什麼不會?憋一口氣,扎進水裡,兩隻手不斷地往前劃,兩隻腳不停地往後蹬。我可以一個眯子從塘這邊扎到那邊。”
“你有這樣厲害?”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