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我一個猛子從富錦紮下去,從同江冒出來,回來是坐馬爬犁回來的!
能流傳下來的東西,就是好東西,八十年代末,我的一個忘年之交,北大荒一個老作家來我處體驗生活,在酒桌中,我對他講了這幾個吹牛段子,沒想到他格外的有興趣,過了幾個月,他專門給我打個電話,對我說,他現在手頭創作一箇中篇小說,書中的主人公也有段吹牛的經歷,可是他手中沒有合適的,想和我商量一下,能否把我手中的那個打黑瞎子扒出倆熊崽的段子給他用用,他有些挪喻我說,你反正總是在口頭創作,也不動筆寫,你給我用,我到時請你喝酒吃海鮮不行嗎?
話說到這份,我也無法拒絕,只好答應了他。
我這位朋友是在1998年得腦中風去世的,不是我做人不厚道趁人之危來貶低人家,我只是想申明一下,這個段子最早的採訪者是我——王大帥。
又有些扯遠了,還回到主題上來,當年那兩個最牛逼的吹牛大王可算是出盡了風頭,倆人是誰也不服誰,為了能夠吹倒對方,他們真的有些像趙本山小品中的表演的那樣,這輩子就靠這個笑話活著了,
但他們的命運卻與這笑話恰恰相反,正因為吹牛,而最後導致了悲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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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大黑魚在與崔老虎的較量中,儘管是每次也能夠博得大家的一片喝采,但總的來說,照崔老虎還是略遜一籌,開始是不服氣,為了能夠戰勝崔老虎,他不惜一切代價,出門在外,只要一有機會,便四處討要吹牛段子,為此搭酒搭魚也在所不惜,但是他的運氣總是差那麼一點,久而久之,他心中便湧出一股怨恨來,那種怨恨就是即生亮何生瑜啊?
二
文化大革命來了,連部前的老柞樹下,人還是那些鄉里鄉親,但是話題卻變了,那些吹牛的段子再也不能登此大堂,被一片批判聲討所取代,但是大黑魚的怨氣並未因此而煙滅,反而就好像是空著肚子吃蘿蔔一樣,總是有氣在裡咕嚕咕嚕的串著,終於有一天,大黑魚這肚裡串來串去的氣有機會撒了出來。
一天,大黑魚坐在家門前抽菸,忽然看到崔老虎的最小兒子,三虎光著腳在面前跑過,他忽然頭腦裡靈光一閃,一個想法出現了,他為此精神一振,連忙叫住三虎子,然後問他想吃糖嗎?
三虎子那年已有十歲了,但是上了三年學卻還念一年級,他連蹲三年倒不是因為他天生腦子笨,而是他太淘,簡直淘的出格,回回考試不及格,所以只能是留級了,他看到大黑魚問他想不想吃糖,他當然想了,因為在他自己那個家裡,只有過大年才能吃到糖的,於是他收住了奔跑的腳步,站在了大黑魚面前,說了聲:
“想”
大黑魚便從衣袋裡掏出一毛錢來,遞給了三虎說:去買一毛錢的糖球來。
三虎子接過錢便飛了出去,還不到一袋煙的功夫糖買回來了,三虎子攤開手,六七塊糖球在他小手的紙包裡,大黑魚細細的看了一下糖球,伸出手來捏了一顆放進嘴裡,慢慢含著品著,半天才又伸出手去,再把三虎子抻出的小手一合,說,這些糖都是你的了!
三虎子高興的一蹦高,正要跑,大黑魚又叫住他說,虎子,明天這時還來!
一連三天,三虎子都按時跑到大黑魚這裡來,然後大黑魚拿出一毛錢,讓三虎子去買糖球,買回來後,大黑魚照樣是隻嘗一顆,其餘都給了虎子,虎子這幾天是樂得屁顛屁顛的,在同伴中沒少出風頭,惹得後面跟著一串孩子,個個嘴上流著哈;喇子,但三虎子這事卻沒有告訴家中任何人,因為他的黑大大再三的叮囑他,不能告訴家人,要是告訴了,就再也不給他糖吃了。
第四天,三虎子又按時來到了大黑魚面前,這次,大黑魚並沒有馬上掏錢,而是拉著三虎子的手問道:
虎子,告訴大爺,在學校裡都學什麼了?
虎子低下了頭,學什麼?他都不知道學什麼了
學寫字了嗎?
虎子這回點了點頭。
哦,大黑魚想想又問道:
我們心中的紅太陽,那個老人家的名子會寫了嗎?
這個會,虎子挺起了胸,這幾個字可是堂堂課要上的呀,他也就記住了這幾個字
那你給大爺寫寫看
虎子便用手指在地上寫出了那個紅太陽的名子,當然,那不是名子,是老人家的姓與職務的合稱。
那你還會寫反對嗎?
會,虎子回答的挺痛快,這幾個字也是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