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的,但當時是與另一個讓他弄不懂的詞結合在一起的,雖然他不懂,但他記下了,會說,那就是“反對資產階級”。
黑魚大爺這時笑眯眯的看著虎子說,你想不想常吃糖呀?
想
那好,你聽大爺的話,你明天把這五個字寫在生產隊隊部牆上的小黑板上,粉筆你自己去找,好嗎?
好!
虎子,你寫完了,可能有人會問你,是誰讓你寫的呀,你怎麼回答?
是黑大爺讓寫的!虎子回答的乾脆。
哈哈,大黑魚仰臉大笑,完了完了,糖沒有了呀!
怎麼?虎子發愣了,糖怎麼沒有了?於是他問道,黑大爺,你說話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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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是你的回答不對。
那我應該怎麼回答呀?
你應該說,是我爸讓我寫的。大黑魚盯著三虎子的臉認真的說。
我爸讓我寫的…。。
對,誰問你都是這樣說,明白嗎?
明白,
那好,我問你,是誰讓你寫的?
我爸讓我寫的。
連說三遍。
我爸讓我寫的,我爸讓我寫的,我爸讓我寫的
大黑魚臉上浮出了滿意的微笑,又掏出一毛錢來,放在了三虎了的手中,去吧,買糖去!
就在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多鐘,在三十六隊,(當時還沒有組建生產建設兵團,所以不叫五十八連,是農場的三十六隊)爆發了一場特大現行反革命案件,一個十歲的男孩,在光天化日下之下,竟然在隊部牆上的黑板裡寫下了五個歪歪扭扭的白色粉筆字,反對毛主席,這可是反革命事件呀,三虎子當時就被扣下來,當然,屬於軟禁,沒過倆小時,場部唯一一臺北京吉普開進了生產隊,從裡面走出幾個農場公安來,他們馬上對小孩採取了審問,但是不管怎麼問,三虎子只是一句話,我爸讓我寫的。
崔老虎馬上被逮了起來,當公安審問他為什麼支使孩子寫反標時,他受了莫大冤枉的跳了起來,破口大罵:
我讓兒子寫反標?我是吃了虎心豹子膽了?再說了,我家可是三輩子的貧農呀,我趕了一輩子的大車,從來就是感恩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怎麼會做這傷天害理之事呢?
但是不管崔老虎怎麼說,兒子那不變的供詞卻是鐵證,難道這麼小的孩子也會搞什麼陰謀詭計嗎?難道你的兒子還與你有什麼血海深仇嗎?童言無欺呀,這一說,讓崔老虎也一怔一怔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兒子究竟是哪兒吃錯了藥?
崔老虎當天便被公安給帶走了,三虎子沒事了,但他回到家時,讓大虎二虎這頓打,嘴巴子抽得腫的眼睛都看不到東西了,要不是虎子媽連哭帶拉,虎丫也死命的拉扯,三虎子可能就被倆虎給打死了,三虎子趴在炕上足有一個星期沒有起炕,就在這三天裡,家中又有了重大的變化,爸被拉走的第三天,便被宣判了,定性為現行反革命,判處有期徒刑七年,發配到嫩江地區一個勞改農場去改造了。臨走那天,大虎二虎在隊支部書記帶領下去場部看守所和爸爸告別的,而在家裡,犯有哮喘病的老媽哭暈了好幾次。
一個星期後,三虎子終於能走出家門了,第一件事便是來找黑大爺,但是黑大爺沒有坐在家門口的木敦子上等他,而是沒有了蹤影,門上只有一個黑黑的鎖頭孤獨的搭拉在那裡。
又過一個星期,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從大黑魚的屋裡傳出來,鄰居懷疑的報告了隊裡,隊裡支書帶了幾個人來到大黑魚家,起開了鎖,進屋才發現,大黑魚吊在了房樑上,屍體已腐爛了。
在大黑魚家中唯一個傢俱,吃飯的小方桌上,放著一張紙條,這大黑魚早年曾上過幾天私塾,略通些文字,那上面寫著:
原本殺殺他的牛氣,沒想到事情鬧到這份上了
後來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支書單獨把三虎子找到了隊部,也給了三虎子幾塊糖哄他,結果,三虎子全如實的說了,支書明白了,這大黑魚用這種辦法,原想是讓隊裡批判一下崔老虎,也是替大黑魚出口氣,沒想到卻弄成這樣,人給抓走了,大黑魚內疚無解,最後走了懸樑自盡的路,這真是吹牛結成冤,枉送一條命呀,可悲可氣。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支書也是沒有辦法了,那個年代還沒有什麼破解冤案一說,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三
在我到了五十八連第三個年頭後的夏天,崔老虎刑滿歸來了,儘管有七年的監獄生涯,但看上去他的精神還是蠻好的,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