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海邊畫圈的老人似的,慈眉善目,臉上總是掛著微笑,他也和菸斗哲學家有個共同的愛好,喜歡叼菸斗,不同的是,他的腋下還常常夾著一個小炮彈形狀的保溫杯,這種杯子後來在改革開放初期,我們經常看到的一些鄉鎮幹部,一邊腋下夾個小黑包,一隻手握著個不鏽鋼的保溫杯差不多,但是他當時那個保溫杯並不是用來喝水的,而是用來裝羊或豬的Jing液的。
那時,一到了豬羊集中配種季節,吳獸醫便夾著這個杯子,嘴上叼著菸斗,來到了大家吃飯的小食堂,對正在吃飯的青年笑眯眯的說:
乖娃子們,配種了……
立時,小屋裡一片歡呼聲和筷子敲擊碗碟的聲音。
飯後,大家連說帶笑的來到了羊圈或豬圈,那時候給豬與羊集中配種還都是利用大家業餘時間,因為正式時間裡大家各有一攤的工作。
在羊圈裡,吳獸醫身邊圍著兩三個姑娘,她們在給吳獸醫打下手,其中有一個手裡端著盆,裡面是用紅色染料兌成的紅水,另一個手裡拿著胳膊長的小木棍,在棍的頂頭纏綁著棉花,當吳獸醫來到一頭母羊後面,將羊尾巴一掀,一看,便叫,來一個!於是拿木棍的姑娘便將木棍前面的棉花頭朝那盆裡一蘸 ,然後在羊的屁股上畫個大圓圈,於是,這隻羊便列為待配的行列,接著再上來倆男的,把這隻羊連拉帶拽的弄到鄰邊的另一個備用圈裡,在這個過程中,那些姑娘們,特別是要有崔姐在裡面,一個個變得瘋瘋癲癲的,和吳獸醫逗著燜子,臉都不紅:
老吳,你怎麼知道這羊是發情了呀?
你沒有看到這兒都紅了嗎?
哪兒呀?
不是在這兒嗎?
這兒叫啥呀?
哈哈哈……
龜兒子,和老子來這個喲……吳獸醫也笑罵起來。
當一群發情母羊篩選出來後,便開始了人工授精,這時更要集體的配合了,倆人要把羊頭和身子緊緊的按住,一個人再把羊尾巴掀起來,這時才輪到吳獸醫動手,他手裡握著無針頭的注射器,又從不離身的保溫杯裡抽出一管事先早採好的羊Jing液,按照一定的量給母羊注入進去,配好的母羊,再在身上打個紅X,這樣,一隻羊人工授精過程全部完成。別說,就是這種人工配種,當時卻能讓每窩必保雙羔,有的甚至能達到三隻,這在當時全團畜牧戰線是首屈一指的高產,每次團畜牧年終總結表彰會上,吳獸醫都必站在主席臺上披紅戴花的。
在當時,我們這幫小夥子們,最喜歡的是跟著吳獸醫去給豬授精,那可真是一大樂事呀,呵呵。
在畜牧排最前排的豬舍西頭,有一間屋子是獸醫室,也就是說,是吳獸醫的工作室,但是要真的看他的工作室,卻是令人慘不忍睹,房子的破窗欞上根本就沒有一塊玻璃,掛著的塑膠布,早讓風吹雨剝,百孔千瘡了,在屋內一張破桌子上,擺著一架顯微鏡,不過你可別碰,一碰灰塵四揚,靠牆邊還有一些東倒西歪的玻璃器皿,那是用來做試驗的,可是誰也沒有看到吳獸醫做過什麼試驗,但在最裡面屋角上有一隻鐵冰箱,那可是吳獸醫的寶貝,採來的羊呀豬呀的Jing液,可全靠它來給儲存的,所以,那隻鐵冰箱看起來,還好像用抹布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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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獸醫室外面的長不到五米的走廊裡,黑黝黝最裡端,有一個吳獸醫的傑作,那就是專門用來招搖撞騙的假母豬。
假母豬其實就是一條木製四腿長條橙,沒有人來考證這條四腿橙是請哪位高手做的,從表面上來看,這是隻斧子與刨錛合作的產物,橙面與橙腿全是砍出來的,而沒有一個是用過刨子平過,因此給人的感覺是很愣很愣的傢伙,但在當時,這個摸哪兒都咯手的四腿橙,卻很受寵,它主要有兩大功能,一個是裝扮成冒牌貨,讓公豬來騎的發情母豬,再一個就是它來騎那個“磨刀人”的,因為當時連裡參加營裡會演,排的就是樣板戲《紅燈記》,每次演出前,那個磨刀人都要來畜牧向吳獸醫借這個四腿橙,儘管他多次抱怨這個傢伙一是有些重,(沒有鏡面呀),再就是扛在肩上高低不平的挺咯人……每當聽到磨刀人的牢騷,吳獸醫便開導他說:同志哥呀,你就將就點吧,四百多斤的大公豬爬在它身上,它比你還嫌重呢……聽聽,這就是那錘子獸醫說的人話。
說這隻木橙是吳獸醫的傑作,是因為吳獸醫多次的利用這隻木橙來對種公豬進行“坑蒙拐騙”的勾當,當時,遇到有母豬死了,吳獸醫便將其豬皮剝下來,然後趁著血還沒有幹,便將此豬皮披在了四腿橙的上面,皮面對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