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小說:反貪局在行動 作者:緣圓

助手王祥也給他準備了一份詳實厚重的材料,他到臺上卻念起了對一個案件的審問筆錄。學生們聽得莫名其妙,校長也弄得糊里糊塗。好在他畢竟大學畢業,又有實踐經驗,東拉西扯漸漸地又講起如何查案,辦案人員必備的基本素質等等,前前後後好歹講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搖著頭,面無表情地走下講臺。此後一般單位就不再請他作報告了,都說他心不在焉,人在講臺坐,心裡說不定跑哪個天涯海角去了;也有的說他從小家庭條件不好,父親又整天喝酒,腦袋給菏拉出毛病了。他說啥,“這是縣裡下的死命令,要不這樣我還不講呢。”

接著他又查處了幾件小案子,其中涉及到一名業務科長。

向平是某行業主管局的業務科長,官雖不大,卻主管著汽油、柴油的批發,車輛的審批和鄉、鎮、街的財務審計等等,很有實權。一句話,他不落筆,你的平價油就買不到手,你的車就辦不了控辦手續。他一搖頭,你的賬目差錯就得乖乖地交出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元的罰款金。最難纏的,他不像有的業務科長一見來人辦事頭不抬眼不睜,或一副借了穀子還了稗子的喪氣相(這種人看著彆扭,你只要把錢往他兜裡一塞,他二話不說就給你動真傢伙)。他一見來人張嘴先笑,起身讓坐,哈腰遞煙,熱熱乎乎地讓你摸不著哪是腦袋哪是屁股。一接觸實質問題也難辨真假,大不了說一句,你再跟某局長請示一下,他只要點頭,我這啥說道沒有。問題是他主管科長不落筆,某局長根本不可能點頭,除非關係特殊,辦不辦都得辦的沒辦法了,否則誰沒事找事,放著把柄讓人抓;若遇那情況,向平也早已心領神會,一點就通,用不著推卸,磨磨到最後該辦還是得辦。一言以蔽之,找人辦事總是要表示表示的,在“表示”問題上(現在許多人都把送禮給好處叫做“表示”或“意思意思”,而不叫粗俗的“上炮”了),他能準確地把握火候,如你要給他表示,他首先要惦量準確這件事能否辦成,若辦成的話得表示多少才算到位,再根據你的表示程度逐步實施。對那些實在辦不成的你就是說出龍叫他也分文不收,對能辦成又給不到位的他也不像有些人莽張飛似的立馬長矛直取,一張嘴就是什麼:你這件事少五千元神仙也辦不成,打耗子還得下個油漬捻兒呢,你這是涮二小子呢?或不三不四地嚇唬人,而是和顏悅色地跟你說,“再商量商量,再等一等,性急吃不了熱豆腐麼。”直把你泡得想通了,給到位了,他覺得夠口啦,便小聲、發狠地對你說:“明早七點半,過時不候!”到時候你就去吧,分毫不差。所以許多經常和他打交道的人都懼他、怕他,當面說他微笑服務,熱忱周到,背後都罵他笑面虎,向老狠,吃人不吐骨頭。隨著當科長時間的延長,告狀的就逐漸增多,漸漸地縣紀委那裡就像打更門衛的收發室似的,每天都能收到他的幾封上告信。起初並未引起人們的注意:一個小小的業務科長,股級幹部,哪來恁多上告信,還以為有人在陷害他。後來信太多了,內容太豐富了,什麼三十五十,千兒八百,一萬兩萬的;單位、寢室、餐廳、廁所、省城、油庫……有點像中國的百科全書了。逐漸才引起縣紀委的重視,終於有一天下決心要審查向科長的問題了。寧長就受理了他的案子。

辦案人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什麼姓名,年齡,籍貫,職務等等。向平不像楊曉宇那樣裝橫,他對紀委幹部訊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認真回答,且十分禮貌。不管你要不要,倒水遞煙接連不斷,一雙手總在胸前兩襠中間規規矩矩地放著,給人一種靦腆、羞澀(當然也含膽怯)、可憐的感覺。最後一再道歉,由於自己工作不周和失誤,給領導添了麻煩,還一口氣送到大門外,並再三申明:歡迎再來,尤其是個人有事,千萬不要客氣;只要能辦到又不違反原則的,將全力以赴,責無旁貸。弄得寧長有一會兒都糊塗了:他是把我們當成查案的呢,還是當成探親訪友的呢?王祥也連連搖頭,這樣的人出問題,真不可思議。

下次照舊。

寧長仍採取圍而不打的辦法。先清外圍,最後攻堅,半個月後向平挺不住了。在一個夜色胺隴的晚上,他輕輕地敲開了寧長的家門。一進屋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叔,你救我一命吧(其實他比寧長還大五六歲呢;但現在的人都怪,平時氣宇軒昂,牛X哄哄,一副外交官或國家元首的派頭,一到求人辦事或希望對方咋樣的時候,立時就矮下七分;筆者就曾見過一個老太太管小姑娘叫大姨的尷尬場面)……”寧長伸手把他拉起來,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事只能你自己救自己,別人幫不了忙的。”最後他們幾乎是膝碰膝地談了一個多小時。寧長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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