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本書是這幾年寫的一些體育隨筆,大多數是為《人民日報》體育版寫的專欄文章,還有一些是為《京華時報》寫的奧運會專欄。我覺得這是一個體育愛好者對體育運動的親身感受。
我幹了20多年新聞工作,一直是從事文化報導的記者、編輯,偶然的原因讓我寫起了體育文章。
記得是2004年初春的一個傍晚,我到報社總編室發一篇稿件,當時電視上正轉播一場體育比賽,我坐在總編室看了一會兒,隨口議論了幾句。兩位值班的主任說:“你寫篇短評吧,報社體育版改革,想多刊發言論稿。”他們都是多年的同事、朋友,知道我是球迷。於是寫了一篇,見報後同事們說有意思。又寫了幾篇,報社老中青體育記者也對我鼓勵有加。人大概是最經不起誇獎的,有人稱讚就有了寫下去的願望。陸續寫了一些。第二年又在《人民日報》的體育版開了個“袁晞隨感”的專欄。
此前《人民日報》已有資深體育記者汪大昭、陳昭二位老兄開有專欄,寫了許多有水平、有見地的好文章,我跟他們不同,老話說“行家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他們寫行家的專家文章,我就寫一般觀眾看熱鬧的小稿,反正看和我一樣看熱鬧的大有人在。當然體育和我們的生活密切相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感受和見解。
多年從事體育報導的劉小明先生對我說,看來你對體育是有多年的積累和真心的喜愛。他說得很準。我從上小學前就跟著姥爺和爸爸看足球、籃球比賽,幾十過去了,如今還到體育場、體育館看球,從班隊、校隊、市隊、省隊,一直看到奧運會、世界盃,作為球迷,確實是有多年的積累。我看電視基本上是看的體育新聞和比賽直播,訂的也是體育報刊,自己追捧的球隊球星有比賽沒看成,總是心裡發慌,不知道重要比賽的結果總是睡不著覺,也算得上真心的喜愛吧。
當然球迷和寫文章還是有距離,外行寫熱鬧也不那麼容易,再加上是寫專欄。寫過專欄的人都知道,專欄有時間,定期就得寫,常急得人抓耳撓腮,跳著腳兒想題目。好在是積累能增素材,愛好能出靈感。董橋先生寫過:“雜文則馬南邨的《燕山夜話》耐讀。這幾位先生都有史識、有生活、有情趣。”我也努力以這樣的高標準要求自己,以史識、生活和情趣吸引更多讀者與我共享體育的快樂。
袁晞2010年春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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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看世界盃
彈指揮間,1978年第一次看中央電視臺轉播世界盃足球賽已過了幾十年。
那時我家在成都,我在離成都50多公里的工廠工作,那個夏天正用攢了半年的倒休在家裡準備高考。聽說電視臺破天荒要轉播兩場在阿根廷舉行的世界盃,愛好足球的我高興極了。那時我家沒有電視機,巴西和義大利爭第三名那天,我要去鄰居家看球,媽媽攔住我說:“別去,看球要影響複習,你如果因此沒考上大學會後悔一輩子。”我只好去瞅了幾眼。阿根廷隊與荷蘭隊決賽那天,爸爸見我實在忍不住,就對媽媽說:“他不看也安不下心,還不如讓他看看,就算休息吧。”媽媽勉強同意了。我急忙拎著小凳子擠到鄰居家12英寸的黑白電視機前。
盛夏酷熱,十幾個看客都搖著蒲扇,一半光著膀子。電視上雙方隊員一進場,撥出的寒氣清晰可見,我旁邊的人驚叫:“他們的棉襖怎麼這麼厚!(那會兒我們還從沒聽說過羽絨服)阿根廷怎麼這麼冷?”我爸說:“阿根廷在南半球,我們這兒的夏天,那兒是冬天。”在那些不讀書的年代我爸爸是少有的讀書人。他說著又叫我回家看看牆上的世界地圖,比賽地點布宜諾斯艾利斯緯度是多少。我看了回來說是南緯30多度,我爸說,北京在北緯40度,兩地季節差不多正相反。
比賽開始了,頂多看過省隊比賽的我們這些人從沒看過如此精彩的球賽,大氣都沒人出。90分鐘雙方戰成1比1平,加時賽中,肯佩斯一記漂亮的凌空射門,為阿根廷打入致勝的一球,接著貝託尼接肯佩斯妙傳又射進一球,阿根廷3比1鎖定勝局,這個足球強國曆史第一次奪得世界盃。比賽結束,有人嘆曰:電視要是彩色該多好!能看得更舒服。
沒過幾天高考,開啟地理試卷一看,最後一道15分的大題竟是:“北京夏至時,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是什麼季節……”我大喜過望!這類在今天的中學生眼裡再簡單不過的題,對當年學業荒廢,連“布宜諾斯艾利斯”都念不順的考生卻是高難度。當年與我同考文科的人可能還記得這樣的往事。
等到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