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下餘海怪本已多半驚逃。神鳩為想得星吳內丹,假裝飛走,將身隱去。待了一會,水中星吳見上面久無動靜,重向島上飛撲,想拿島上諸人復仇出氣,飛出水面,即被神鳩現形抓去。
鯀珠嚴人英將鼎一舉,寶鼎立時暴長,懸向空中,大口重又出現,噴出金花彩氣,神龍吸水般朝下面精怪叢中射去。眾精怪逃得稍慢一點的,全被鼎口寶光攝住。由上到下均被天璇神砂罩住,轉動不得。眾人再把飛劍、法寶紛紛放出,四下合圍。眾精怪全都困住,除有一半生得特別長大凶惡而外,餘者多半具有人形,嚇得紛紛怪叫慘嗥,有的並還口吐人言,哀求饒命。
所謂與人為善,只是漂亮口號,乘危收為己用,才是茁壯之道,立業之本。
鯀珠嚴人英大喝道:“無知妖物!盤踞在這等仙山靈境,得天獨厚,還不知足,竟敢興妖作怪,來此擾鬧。本應全數誅戮,姑念今日地震,海底難於棲身,事屬初犯,稍從寬免。此鼎乃仙、佛兩家合煉的前古至寶,氣機相感,如影隨形,善於分辨善惡,專除精怪妖邪。爾等如能從此洗心革面,永不為惡,便可不被寶鼎神光吸去,就在海中游行,為我神山仙府點綴。”
眾精怪無可選擇,齊聲歡嘯,舞拜跪謝。那未成|人形的也將頭連點,以示改悔,得任玄陰魔焰伐髓洗禮,植下寒霙玄氣。金、石六矮也是心善服軟,見知道眾精怪少說也有三五千年功候,修成不易;平日畏懼妖蚿,並未出世為惡,有的竟連邪氣都無,不由生了惻隱之心。法由人修,也由人控,一寬一緊的雙重標準可斷魂九天,也可成生死人肉白骨。出賣靈魂的就從容穿光而過,畏懼惜命的也能掙脫。那麼多的精怪只被寶鼎先後吸了十一個,一個個正由大變小,往鼎口內投去。
剛剛發放完畢,對面瑤島玉城上兩個男女修士突飛過來。那處乃是一片五色珊瑚結成的地面,全島只此一處不是玉質。那地皮直似五色寶石熔鑄,細潤無比,其平如鏡,光鑑毫髮。靠海一面,晶岸削立,高出水面只兩三丈。四外生著不少大約兩三抱的珊瑚樹,瓊枝槎枒,奇輝四射。臨海建有一座十餘丈高大的金亭,三面花樹環繞,面臨碧海清波。近岸一帶更有不少翠玉奇礁,鏤空秀拔,孔竅玲瓏。風水相搏,會成一片潮音,洪細相間,彷佛黃鐘大呂,蕭韶疊奏,音聲美妙。錢萊早飛身迎去,高呼:“爹孃!”
先前放走的海怪好似感恩誠服,去而復轉,連那些已煉成|人體的,也全都現出原形,羅列海上,各浮現前半身,朝著眾人歡笑舞蹈。一個個俱是奇形怪狀,彩色斑斕,噓氣成雲,排浪如山。微微張口一噴,便有一股銀泉射起數十百丈高下,海面上當時便湧起大小數百根撐天水柱。時見吞舟巨魚,脅生多翅,上下水中,往來飛行。另有鮫蜃之類賣弄伎倆,各噴出一座座蜃樓海巿,照樣也有金亭玉柱,瑤草琪花,仙山樓閣,把近岸數百里的海面點綴成一片奇觀。再被這真的神山仙景互相映襯,越覺火樹銀花,魚龍曼衍,光怪陸離,雄奇壯麗。
朱靈看到一眾海怪的呵涎奉承,自知再主天外神山,已力非能逮,必成各路強仙的磨心,毅然下召遜位,奉嚴人英入主。至此峨眉群仙才知師祖仙敕,賜柬中所注峨眉七矮,是疊主兩府。金、石六矮為實體,外接句陳的紫薇極星,應星為帝、太子;內括搖光以應北斗七星。
身為神山之主,煩惱可就接踵而來。對敵時,有共同的目標導引團結。成主而守,事態紛紛,各人有各人的私慾,意見不一,做成衝突,其力量越強,越堅持己見。「人性本惡」,自私是人性的一部份,也是進步的驅動力,甚至成仙禮佛也是私慾所致。一切日月精華,或新陳代謝所需的萬物,何嘗是個人所有?不私那有滋養。有身有我就有私,要根絕就得連命也根絕。
所以人際關係就是利益關係。王曰「何以利吾國?」;大夫曰「何以利吾家」;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人人不得不逐求自我的利益,制度就是「上下交徵利」的結晶。主其事者縱使無私心,也必變為目標,那是各方面都為求自己的私,謀取主事之位。
特別是一同打天下的老兄弟,誰不是有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及“皇帝輪流坐,明日到我家。”的思維才肯出生入死?駕馭不了,就是五代十國的暫短王朝。人主御不了其臣,臣下的力量越高,就越能代之掌握大權,得勢擅事主斷,而濟其私急。故弒賢長而立幼弱,廢正義而立不義。為取得或保持那利益和權力,存亡只在一線之間,哪能不是無毒不丈夫的不擇手段。其猜忌和緊張導致兄弟父子的人倫殘殺,屢見不鮮。
所以然者,深林法